他不是不痛,而是觉得这样说话会转移下疼痛的注意力。
轻轻不知道王爷昨夜是什么时辰睡的,反正她是累了困了,不一会儿就呼吸平稳了。
半夜,不知为何忽然醒来,似乎听见萧子隽榻上有些动静。
她假装不知道,听见他气息中偶尔的疼痛,方才知道这伤口并非他外在表现的那样轻。
故而早上醒来时,她见他终于睡着,心里竟然有一种踏实感。
这个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从来都是早起,除了生病受伤的时候,有时候,她就想这皇子王爷并非是表面的风光威风,背后承受的也很多。
她见他眉头紧蹙,似乎痛苦的模样,想来连睡梦中都在疼吧,她心疼得很。
*
萧子隽醒来时,已经嗅到了药的味道,休息一夜,居然觉得伤口好了不少。
宁轻轻今日穿着一件收腰的毛绒马甲显得干练许多,她走了进来,收起了两边的帐子,笑问:“王爷醒了。”
然后就开始拿过湿毛巾,不由分说地为自己擦了脸和手。
她做这些,仿佛都已轻车熟路,却委实这么久第一次。萧子隽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
仿佛回到了数年前在塞北受伤,在秦雍处疗伤时,轻轻也是这么做的。
“王爷是先吃药,还是先喝点粥。”
“有没有肉可以吃?”他问。
“吃药还是喝粥,只有两种选择。”
轻轻的口气只差命令,昨夜晚归时的认错委屈模样已荡然无存。
二人正说着,外头人传:“王爷,王公公和陈太医前来探病。”
陈太医细心为晋王看了伤势,一面道:“王爷的伤虽没伤到内里,然伤口范围大,出血又多,故而一定要小心养护。平素除了按时用药,还要多注意保暖,多吃些补气养血的……”
如此那王公公便道:“陛下很是担忧王爷的身体,这不一早就赶了老奴过来探问。”
晋王道:“劳烦王公公了,你和父皇说不过是些皮肉伤,养一养就不打紧了。只是辜负了父皇对我的厚爱。”
王公公也一旁问了几个问题,“陈太医,晋王的这个伤眼下可否驱车上路?”
“臣以为,这御林苑行宫一应俱全,王爷新伤,如今大雪飘飞,道路阻塞,加上伤口最怕冻伤,故而最好是先养几日再说回府之事吧。”
“如此晋王爷便安心在行宫养伤吧。老奴回去复命了。”
上午,宁轻轻特意熬制了补气血的骨头汤,热腾腾的冒着热气,“王爷,趁热吃了吧。”
萧子隽嗅了一下,“唔。闻起来不错。”
说着,他倒也不客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吃了一半方记起什么,“你要不要吃?”
轻轻早就馋的想吃,头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呵呵,我不吃。这是给你做的,里头可是加了药的。”
晋王正吃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什么药?”
“你相信我就行。我呢,虽不如华先生,可好歹学了多年的医,看了好多的医书药书,且是我自身经验之谈。王爷就放心好了,吃了这汤,你伤口就不疼了。”
大言不惭,还学了多年的医,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他没有点明,只道,“我伤口快好了,你不用担心。”
“昨夜我知道你疼得都没睡好觉,所以我在医书上找到一味麻药,就是醉心花。这个花有麻醉止疼的用处,早上我问陈太医可有醉心花这味药,陈太医说有,我便要了些来。”
宁轻轻自觉着为晋王寻到了止痛的办法,此时是自信的很,“这醉心花的种子和叶子可以治气喘和痛风,这花更有止痛麻醉的效用。”
渐渐地,她才发现萧子隽的脸色不好看,不由地生了些怀疑,“王爷,您怎么了?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