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过来,与他并肩走着,忽而仰头看星空,感叹道:“除了这片天,一切都变了。一别七年。七年前,这个园子那边有座小亭子,不知表兄可还记得?”
萧子隽便住了脚,这个园子七年前,的确有个亭子。
“的确是有个亭子。”
云楚变笑了,“难得表兄还记得。那时候表兄与云楚在亭子里看星星,正是秋夜,桂花满园香,只是蚊子太多。我还记得表兄为我拍死了几只蚊子。”
明明是很温馨的回忆,只是如今再次被云楚说出来,萧子隽却觉得变了味道。
眼前的李云楚虽然依旧美丽,却不再是过去的楚楚。
也许,楚楚已经埋在了心底,又或者楚楚已经被另一个人取代了。
他希望此时站在自己身旁的是轻轻。
李云楚打了个喷嚏,双手抱住肩膀,冻得瑟瑟发抖。
萧子隽侧头看过来,终于解下大氅递给了她,“穿上吧,你穿得有些单薄。”
不远处,刚刚走出来的宁轻轻恰是看到了这一幕,她扶住廊柱的手不由地滑落下来。
也许,自己今夜不该提议来淑华宫,更为料到淑妃会故意分开自己与萧子隽,却给他们独处机会。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若萧子隽真还念着与李云楚的旧情,岂是自己可以阻拦的?
一番自我安慰,她的心还是难过不已。萧子隽,你可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对她如今不过是怜悯而已。”
“你若不喜欢,我便不见她如何?”
萧瑜,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是与她见面。
拳头缓缓攥紧,指甲扣入手心的肉里,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宁轻轻你不能再退让了!
……
这边的萧子隽丝毫不察轻轻在后面。
李云楚裹了裹大氅,心里顿时暖和了许多,再次看向萧子隽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表兄近来公务可是顺畅?”
“还行。”萧子隽顿了脚步,问她,“你如何?”
“因父母年事已高惦念我,云楚便来短暂住些日子,冬狩之后也许就回去了。”她说完这话,便刻意打量萧子隽的表情,似乎希望看出些遗憾,更或者他能挽留。
“不管如何,李大人迁了京官后,与你离得反倒比先前近了,你可以常入京住些日子。”
“我可以吗?”她反问道。
萧子隽觉出她的弦外之音,便道,“寒气越发重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云楚叹息一声,“表兄可还记得那首诗词?”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萧子隽淡笑一句,“可惜寒风凛冽,并不应景。”
眼下已经快冬至了。
“不关时令的事,只是表哥不记得了。”她口气有些伤感落寞。
“若不关时令,同是夜色,本王倒记起另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