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尔一笑，福了福身子：“婉清恭贺王爷大喜。”
案前的王爷，头不抬眼不睬。
她习惯如此，依旧仪态婉约，浅浅道：“这是新下来的桂花熏茶，您尝尝。”
晋王这才瞟了杯盏一眼，没作声，只是接过了杯盏，掀开了盖子，闻了闻。
“果然不错。”淡淡的一句，并没有喝。
“王爷？您似是不快？”
“昨夜睡得不好而已——”晋王淡淡一句，对她倒没有隐瞒。
婉清抿了抿唇，昨夜是王爷和王妃的大婚之夜，睡得不好也是人之常情。
她踌躇了下，终于道：“西苑的姐妹们还没能给王妃见礼呢？”
这个婉清，按说不过是晋王府的姬，却不同寻常，算是受晋王看重的一个，常自如出入，伴在王爷身侧。其他的，能让王爷多看一眼的很少。
晋王的眸色不动，语调略提：“这是哪里的规矩？王妃初来乍到自然歇着。”
婉清面色凝重，自知说错了话，愈发小心翼翼道：“王爷说的是。奴婢越矩了。”
众姬妾筹划着想向王妃行礼，但是王爷的一句就断了她们的念头。
她们没有资格向王府主母问候。纵然她是侍妾，也是无名无分、登不了台面的。
萧子隽端起杯盏，呷了一口，因瞥见婉清委屈的神情，似乎又暖了面色。
“婉清，本王昨日大婚，你也忙累了。”
“婉清不累。王爷大婚乃是王府大喜事，奴婢虽忙心里却高兴。”
晋王端详了她低敛的眉目一会儿，幽深的眸子有抹让人不明的情绪。
“你且下去吧。让高铭来一趟。”
不一会儿高铭入内，递上一件东西。
“王爷，这是西楚的安东郡王府送来的新婚贺礼。”
晋王看了一眼，那桌案上一大樽血玉雕刻而成的鸾凤雕，其上特意刻的字，“新婚大喜，永世相合”。
祝福的话倒没一丝一毫的新意。但看王爷的面色却显然看重了。
只因这送礼的不是别人，是晋王妃的外祖家。
按说这郡王府的礼送至安定侯府便可以，却单单另送一礼，送至王府，可见郡王府对王妃的重视。
“仔细收好。不用给王妃过目了。”晋王淡淡的一句，眸眼中现出让人不明的疑惑。
据闻，晋王妃的外祖家，西楚的安东郡王府几乎与安定侯府没有来往，故而，也无多少人知晓宁侯岳丈的身份。
提一提，安定侯宁之焕当年为北齐抚远大将军，西征楚国。西楚战败后，才使得楚皇同意休战赔款、并将公主嫁与北齐皇帝，而据闻当时郡王府的郡主也在楚都，自告奋勇说喜欢宁之焕。
当年，西楚公主和亲北齐为贵妃，后来成了本朝皇后，即太子的生母。
大家只记得那场盛大的公主和亲，却鲜少有人知道，西楚郡主嫁与了安定侯一事。可惜宁侯夫人红颜命薄，生下二女后，撒手归西。
尽管没人给晋王妃看礼单，但是宁轻轻还是知道了这事。
没人时，侯府资历老点的仆妇丽娘说道：“小姐，听说您外祖家送了一大樽血玉凤雕。”
轻轻点了点头，心想真是可惜了，怎么不送给侯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