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芊脸色微微一变,这哪里是梅求子?这不过是个陋习,害人的罢了,“既然如此,长子又如何平安喜乐?”
这话一出口,枳枫的脸色骤然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带着几分恐惧之色,“幼子也须得吃腊梅,只是那腊梅要混着雪让幼子生生吞下去。”
这比吃冷藏一夜的腊梅更凉人心,倘若一个搞不好还容易落下不治之症。
话说到这里,苏云芊大底也猜出来了,随即试探的看向枳枫,“所以你和止是兄弟?”
枳枫当即向后退了半步,摇了摇头,“可以说是,但也不完全是,止只不过是我母亲一日出去赶集之时捡来的孩子,我比他虚长半岁故此我是长子。”
只是母亲素来是不信旁人那些话的,本是幼子混着雪吃腊梅,可到了他们这儿吃腊梅的只有长子一人。
“按母亲的话来说,那便是止并非是轻亲生子,要他为我祈福,着实不应该,但我是长子,我是哥哥,无论止是不是我的亲弟弟,我都该为他祈福。”
枳枫说着扼住了喉咙,就好似当日吞下腊梅之时也是如此痛苦,“我不能明白母亲为何这么做,分明我才是亲生的孩子,她为何偏生对我如此不待见?”
苏云芊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从未见过如此偏心的母亲,更不要说那孩子还是捡来的。
“只是到后来我却明白了,止的确不是父亲的亲生子。”枳枫眼里的讽刺之意几乎要溢出眼眶。
“他是母亲在外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只是那男人死了,母亲就借着捡来的借口,随后名正言顺的将止收进了家中,如此一晃就是三年。”
苏云芊沉默了好一会儿,却也不难理解为何枳枫对止有这么大的敌意了,“既然如此,你知道沈国公害死了你的父母,又是作何感受?”
枳枫颇为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方才还氤氲的水汽消失的干干净净,“如今一晃过了这么多年,我对父亲还有些许思念,但对母亲虽说谈不上想念,但也不恨了。”
谈话到此结束,苏云芊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些事情倘若摆在明面上讲反而是不大好说的。
让枳枫离开之后,苏云芊并未回房,转而去了关押止的地牢,后者神色分外平静,好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有半分波澜。
“你既然是枳枫的弟弟,我便也不管拐弯抹角了,”苏云芊说着稍稍抬起眸子,眼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你也不必瞒着我,我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止的眼神一变,像是没想到枳枫会把这种事情也告诉苏云芊,“你知道了又如何?他既然把这些事告诉了你,你又何须来问我?”
苏云芊摇了摇头,随即微微弯眸,“我今日来只不过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当真只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