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不知。”张通以头触地,“砰砰”的磕起头来。
虽然早有所猜测,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皇上却仍然失望不已。
“张道是怎么说的,他现在又身在何处,你从实招来。”皇上命令道。
“罪臣一家于长宁十五年冬被判抄家流放,当初罪臣便知道了乃是因为永宁末年之事。”
张通听到皇上的声音平静了下来,这才开始从最先说起,“只是那时罪臣幼弟已离家近十六年,与家中连书信往来都极少,每每来信也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或是一句话,如‘平安勿念’等内容。”
“因当年之事,大皇子早有交代,若是事败,必杀之。
罪臣便一直想当然的认为安成候世子早已死在了幼弟手下,因此当初皇上下旨抄家之时,罪臣根本辨无所辨,求无所求。
直到罪臣一家抵达南焱之地两个月之后,罪臣幼弟得知一家人皆获罪流放,便偷偷的来见了罪臣,当得知家人乃是因为当年之事才遭此劫难,便告诉罪臣他当年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听大皇子的话,杀了安成候小世子,他后来偷偷的将小世子放到一个商队装货的马车中,那商队是往北走的,至于目的地是哪里,罪臣幼弟并不知道。”
“也就是说,安成候世子如今在哪,你们是一点都不知道?”皇上面沉似水。
张通不敢抬头,“或许在北地谋个城镇。”
“北地?你又如何得知知墨何时被商队人发现?又何时会自己偷溜下车,那时他已经两岁了,朕记得他长的比一般两岁的孩子要结实高壮,早已能自己走路攀爬了,或许那车尚未走多长时间,他就自己溜了下来,若是如此,……”
皇上说着说着,自己竟然被这个猜测说的期待了起来,“或许知墨又回到了京城中,他那时虽然小,但是朕记得他很聪明,即使不认识家,但是大致方向应该是有感觉的。”
皇上一想到他一直寻找的外甥,这十多年说不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激动不已,后又担忧自责不已,一个两岁的孩子,若是想要活下来,会怎么活下来?
做乞丐?被人贩子抓到?甚至已经在流浪中死去了?
想的越多,皇上越是心焦。
恨不得现在就召集锦衣卫护龙卫等人,将京城全面的搜查一番。
皇上的思维不知发散到哪里了,张通的心却“扑通扑通”的乱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说完,他的生命会不会终止于此,真的很难说。
可是为了张家,他又不得不说。
“皇……皇上!”张通的舌头几乎打结了。
他的声音将皇上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皇上,罪臣想……想安成候世子应该……应该……不会在京城的。”
明黄色的袍脚出现在张通的眼前,皇上来到了他的身边。
“因为……因为罪臣幼弟将安成候小世子放进商队装货马车的时候,小世子是昏迷的,所以……所以小世子不可能……可能立时醒过来,自己……自己跑下马车,再……再回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