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不得的大事儿啦!方大人!”琼花就是方才和曹姑姑对话的那个宫人,这会儿见了方大人,自是着急地将朝歌的话再转述给方大人听。
“是殿下身边的香芷过来传话的,连芙心的包袱都给扔过来了。”琼花劝着方大人道,“我瞧着曹姑姑是要犯糊涂,连香芷来传话,她都敢面当面的敷衍,您可得管管,总不能被她拖累的咱们司衣处的人都进慎刑司去!可没有这样的理儿!”
“这个老贪婆!”方大人一听也气极,立时收了美梦,皱着眉头骂道,“总有叫她知道银子烧手的时候!”
“眼下最要紧的是芙心!方大人。”琼花急道。
“正是这个,这两日芙心在咱们这儿也舒坦够了!”方大人盘算着,道,“说是要受罚,咱们司衣处里可也没有能打骂殿下身边大宫女的权力,纵然她不是清欢殿的人了呢,也得等内务处里真下了契才能定下来。”
“正好月底盛会,咱们忙都忙不过来,就叫芙心去绣衣裳去!唉不对,刺绣一事正是曹姑姑管着的。”方大人想了想,一锤定音,“那就叫她去绫罗坊养蚕去!管绫罗坊的杨姑姑是个刚正的,定然会好好看着她干活!”
……
很快,司衣处的几个宫人就引着芙心去绫罗坊了。纵然她不服气,可琼花一口一个殿下的吩咐不敢不听,就叫她不敢再骂。乖乖跟着过去了。
进了绫罗坊,杨姑姑冷着一张脸,指着几排层层摞着养蚕的簸箕的架子,还有堆了小半间屋子的桑叶篓子,高声和芙心吩咐着:
“……桑叶要选干净的才能喂蚕,若桑叶上不干净或是有露水,须得仔细擦干净了才能放进簸箕里,每两个时辰须检查一次养蚕的簸箕,清理蚕沙……以后这些都归你管,若有不懂的可来问我。这蚕可金贵的很,你若懈怠,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养死一只蚕,就得挨十下手板!”
芙心看着簸箕里缓缓蠕动的蚕,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不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清欢殿朝歌的寝殿里,也养了蚕,但那是雪域冰蚕,一只不下万金,极为珍贵,哪是这些可以比的!
杨姑姑说的话,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一颗心沉到谷底:完了,殿下这是要弃了她了!
可是,凭什么?难道她要在这间屋子里,养一辈子的蚕吗?不!若是这样,她宁愿去死。可比起去死,她更想活着,好好的活着,高高在上的活着。
芙心指甲掐住手心,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来十数日前,有个扮成寻常宫女模样的人来寻她,和她说话,话里话外跟她打听殿下的喜好。
她当时随口说了几个殿下平时喜欢吃什么点心,什么菜肴,喜欢什么茶,那人就送了她一百两金子,金子!
那人还说,若有事相寻,可去御花园西南角的遇雨亭,在西边的那根柱子上划三道竖线,那人自会来寻她。芙心问她身份,她只说自己叫水儿,别的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芙心拿定了主意,心里就松快了下来,看着冷脸教训她的杨姑姑,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答道:“是,以后都听杨姑姑的吩咐。”
以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