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大人也并未跟宫人交代了要寻香芷,于他而言,只要是朝歌身边的贴身侍女,不拘哪一个,总是能探听一些的。
许大人已经等了多时,这会子见香芷出来,便赶紧上前笑着问道:“香芷姑娘,殿下午膳进的香不香?”
香芷笑道:“司膳房的手艺可是天底下顶好的,自然色香味美。殿下这会已经歇了午觉了,许大人还在这等着,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传达殿下的……”
许大人笑着,言语里就有一丝愁绪溢出来:“姑娘是跟着殿下最近身服侍的,也是最体贴殿下心意的了,可知殿下想吃的这白糖梅子米糕,到底是何含义哪?”
“许大人您言重了。”香芷轻声回道,“奴不过也是殿下身边当差的,即便殿下平日待奴亲厚,奴也不敢妄自揣摩主子心意不是。”
香芷往前虚送几步,许大人忙跟着前行,行至离宴息厅约有一丈之地了,才虚行一礼,放低了声音问道:“若是姑娘知道其中一二含义,还请姑娘稍稍松些口风,解了老奴燃眉之急。”
……这许大人,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香芷自然不会受他的礼,只消姿态摆到位了便是。香芷侧身避开他的行礼,倒也不再兜言辞圈子,轻声直言道:
“奴不敢多揣测殿下的心思,只是殿下近日很有些感伤的心绪,从前陪在身边的事物,日日在眼前见着觉不出哪里好,这离开的时日久了倒念起她的好处来了。”
香芷笑得很是含蓄,“只是殿下近日很有些感伤的心绪,从前陪在身边的事物,日日在眼前见着觉不出哪里好,这离开的时日久了倒念起她的好处来了。”
“好比这道白糖梅子米糕,其实说白了,哪里算得上是多名贵的糕点,又怎么能难得住司膳房技艺高超的掌事们?奴想着殿下大抵心里一直念着从前的那个味儿,才觉得后来的怎么吃都吃不对了……饶是司膳房的手艺天下顶好,可若是对不上从前的那个味儿,自然也不能解了殿下的忧愁。”香芷轻声言道,“许大人,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正是这个道理,”许大人心绪百转千回,才恍然明白,对香芷连谢道,“多谢姑娘提点!”
“许大人您言重了,我们为奴婢的,不过也是想着为主子分忧罢了。”香芷微笑道,“奴还要回去服侍殿下,就不多送许大人了。今儿晚膳,还请许大人多费心,早些将糕点呈上来。”
许大人笑着道“姑娘且留步”,又连连应道:“这是自然。”
香芷福身行礼后便回了主殿。
许大人这会子只觉得彷如卸下了心头重负,浑身都松快了。
听香芷姑娘话里的意思,朝歌殿下这回兜了这么一个圈子,哪里是念着吃什么糕点的味儿,分明是念着了以前在跟前服侍的旧人了。
一想到半年前从清欢殿里罚出来,到司膳房做个下等的烧火丫头的那个侍女,许大人便又紧了紧脚步,烧火的差事可不是什么好的,那侍女可千万别累出什么毛病才好!
迎面碰上寻他而来的司膳房的宫人,许大人立即吩咐着:“赶紧的,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