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当然知道他们两人是来掠财,他见这些难民人心惶惶,神情可怜,心中也不忍,便令道:“放下随身财物,放他们离去,粮食也可带走。”
李原大急,连忙道:“可是弟兄们也要粮食!”
不等他说完,贺齐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粮食,这几千人岂不是全饿死,西去路上饿死的人还少吗?给我放人!”
李原其实是想要女人,粮食只是借口,他见女人无望,粮食也无望,贺齐带兵过来,财物更没有自己的份,他恨得跺脚怒道:“吴侯之令,逃民杀无赦,大都督竟敢抗令!”
贺齐拔刀怒视他,“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只听吴侯之令.。。”
不等李原说完,后面贺景骤然发作,他猛地从后面扑上,狠狠一刀劈在李原的后颈上,人头飞出,李原当场被斩杀,贺景大喊一声,“动手!”
鼓声大作,从两边树林内冲出数千士兵,杀向李原的数百亲兵,逃民一阵大乱,哭喊连天,争先恐后向西逃命,互相践踏,死伤者无数,贺齐却愣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这是自己兄弟安排的陷阱,是为了杀李原。
他心中乱成一团,连声喝令手下道:“保护逃民,不准再践踏!”
他的士兵则专注逃民,保护他们向西逃命,阻止他们互相践踏,贺景显然早有准备,数千人将李原的数百亲兵杀得尸横遍地,无力抵抗,不到一刻钟,战斗便结束了,这时数千逃民都已逃走,路上只有一百多被践踏而死的难民尸体,士兵们开始收拾战场。
贺齐阴沉着脸对兄弟贺景道:“你怎么向我解释?”
贺景冷笑一声说:“一山不容二虎,李原欲谋害我,被我探知,我先下手为强,借这个机会杀了他。”
“可他是孙贲的心腹,你杀了他,我怎么向孙贲交代?”
贺景大笑起来,“兄长,事到如今,兄长还奉那头蠢猪为主吗?会稽人心涣散,军民愤怒,山越人更是公开表明,不再承认孙贲,难道兄长竟如此迂腐,还要效忠一个人人欲杀之而后快的昏庸之主!”
贺齐虽然对孙贲也不满之极,但他本身并不想背叛孙贲,只是想尽快攻过钱塘江,夺取吴郡,从而解决眼前的危机,但他兄弟却不给他留后路,直接杀了孙贲的心腹大将,孙贲怎么可能只怪罪贺景,而继续信任自己?
贺齐无可奈何,他又想起孙贲的荒淫奢侈,确实不值得他再效忠,无奈,贺齐只得叹口气道:“先控制住军营,防止军队哗变。”
贺景大喜,连忙道:“我已收买了李原的两名重要手下,他们先替我稳住局势,其余李原心腹,我会聚而诱杀。”
这时,一名士兵上前禀报:“启禀将军,清点过人数,还有五人漏网。”
贺齐心中一惊,当机立断道:“立刻赶回军营!”
当天下午,贺景诱杀了李原的二十几名心腹手下,贺齐随即控制住了两万军队,此时他决心已下,率领军队浩浩荡荡杀向会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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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稽山下喊杀声震天,两万五千军队包围了会稽山,同时从五个方向向山顶的会稽宫发动了进攻,两千守卫会稽宫的士兵拼命抵抗,尽管他们有地形优势,但他们兵力太少,无法抵挡住贺齐军队的猛烈进攻。
贺齐担心存储在会稽宫的五万石粮食被孙贲放火烧毁,他下令一个时辰内必须攻入会稽宫。
指挥南路进攻的大将是贺景,他率领五千人猛攻一条山道隘口,在他们上方,有五百军队用弓箭密集阻击,如果是平原,五千军队一个冲锋便可将对方吞没,但这里是地势险峻的山坡,五千人根本无法全面压上,对方用泥土袋在必经山道上修筑了工事,箭矢如雨,压得进攻士兵抬不起头,连盾牌也被重弩射穿。
贺景心急如焚,将十几名军官找来,对他们高声道:“谁第一个杀上去,孙贲的女人和财富随便他挑选,我贺璟绝不食言!”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贺景的承诺激起了将领们的强烈欲望,他们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疯狂进攻,尽管尸横满地,伤亡近千人,但阵线还是一步步向前推进,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数百名凶悍士兵突破了防御,数千士兵蜂拥而上,守军走投无路,纷纷投降。
贺景军队一鼓作气,攻到会稽宫外,宫墙上守军稀疏,对攻击杀伤力不强,贺景挥刀大喊:“给我撞开大门!
百名士兵砍下一棵大树,做成简易的撞木,在一声声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中,大门轰然被巨木撞开,宫外军队如潮水般地冲进了会稽宫,天楼之上,孙贲扶在栏杆上,眼睁睁地望着他的士兵溃败,望着贺景率军杀入宫内,他脸色惨白,贺齐最终还是背叛了自己。
这时,一名侍卫狂奔而至,跪下禀报道:“启禀吴侯,叛军已杀进宫,正急攻天楼大门,弟兄们快顶不住了,请吴侯定夺!”
孙贲绝望了,他深深叹了口气,对侍卫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侍卫不知他何意,慢慢退了下去,孙贲心一横,咬牙切齿道:“想夺我的女人和财宝,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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