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曹操给我们火油的缘故,但都我们而言并没有损失,反而是曹操提供的火油对我们大有助益,使我们能在江面上和江夏军抗衡,所以曹操对于我们是利大于弊。”
张昭的一番苦劝使孙权恼火的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他笑道:“多谢军师的开导,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张昭呵呵一笑,“就应该这样,战争还未开始,吴侯就被刘璟打击了信心,这样可不行。”
孙权点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只听门外传来妹妹孙尚香欣喜的声音,“兄长,后面有船只到来,应该曹军送的火油到了。”
孙尚香之所以这次随军出征,自然是孙权的深谋远虑,事实上,他已经在考虑后路了,作为江东主公,他不可能一条道走到黑,他可以贬黜周瑜,疏远鲁肃,这只是一种姿态,但他同时也必须要留有后着。
毕竟周瑜的话还在孙权耳边回荡,他们的实力已经弱于江夏军,毕竟七年前他们也曾败在江夏军手中,惨痛的经历就仿佛发生在昨天,他怎么可能忘记。
孙权迅速瞥了一眼张昭,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便苦笑着解释道:“有这个凶悍的妹妹,哪个当兄长的都无法省心。”
孙权指的是东吴顾家之事,顾家之事张昭当然知道,孙尚香用三支箭回绝了顾家的婚姻,已经引起满城轰动。
不仅如此,孙尚香天天身着盔甲,手执兵器,在顾家门前示威,逼得顾雍不得不公开宣布,顾家暂不考虑和吴侯联姻,这才算平息了这件事。
张昭也知道孙权对妹妹很恼火,只是.....若怕妹妹再闯祸,把她禁足就是了,何必带来一同出征?
张昭也呵呵一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出舱门去了。
孙尚香已不再船舱外,她快步走到船头,远远注视着从合肥过来的运输船队,她身着镶金细鳞甲,腰束丝绦,头戴银盔,脚穿皮靴,腰挎青月剑,后背射雕弓和金翎箭,更显得她身材修长,英姿飒爽,俨如一朵在江面上盛开的带刺玫瑰。
这是她第二次随军出征,还在她很小之时,她的长兄孙策便曾经带她出征庐江,那一次出征给她留下了至今难以忘怀的印象。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内心深处才会对强悍的长兄无比崇拜,也使她对自己未来的丈夫也有了极其苛刻的条件,她无法容忍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文弱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要嫁一个象长兄孙策那样的天下英雄。
这一次出征使孙尚香内心充满了兴奋,她终于可以象男子一样征伐沙场,为国作战。
这时,远处驶来的船队缓缓停了下来,一艘巡哨船过来禀报,正是运载了五千桶火油的船队,五千桶火油的到来无疑大大振奋了江东军军心,一个时辰后,船队再次起航,向柴桑方向浩浩荡荡驶去。
..........
柴桑,虽然经历了一夜变天,但柴桑民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骚乱,只有民众中稍有恐慌,但江东军没有下令屠城,也没有挨家挨户掠夺钱财,不过徐盛还是下令全城戒严,不准普通民众上街,只是中午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准许民众上街买菜买米。
柴桑失陷已经过去了五天,柴桑城也从最初的恐慌中平静下来,与此同时,江夏军也没有大举攻城,除了偶然在江面上出现一些巡哨船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这便让江东军也渐渐稳定下来,完全控制了柴桑城,戒严开始松动,取消了白天的戒严,但夜晚的宵禁依然继续,与此同时,一直关闭的城门也在白天开启,准许城外农民进城卖米卖菜。
这天清晨,在柴桑西城外挤满了数百名焦急等待开城的卖菜农民,挑着鱼虾鲜肉,各种蔬菜禽蛋,对他们而言,这些天也是难得好生意,价格上涨了五成,而且极为抢手,总是一个时辰便卖光,有的农民一天跑两三次,收获丰足。
在人群后面则跟着十几辆牛车,上面也是满载着各种农产品,为首牛车的车棚上插了一面三角旗,上写一个‘朱’字,这是柴桑第一大户朱家的庄园进城送货。
柴桑第一望族原本是陶氏,但随着陶家家业慢慢转移到武昌后,柴桑陶府便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族人,由陶群主持,而另一个大户周氏这几年也逐渐迁移去了江东,柴桑便只剩下朱氏独大。
这时,城门终于缓缓开启,外面焦急等待的农民蜂拥而入,守城的士兵们慌忙阻拦,“不要慌乱,一个个来,检查验牌后才能进城!”
徐盛虽然取消白天戒严,也开启城门,但防备相当严密,一般是只准进不准出,就算进城卖菜的农民也要验证临时发放的腰牌,只有城外的卖菜农民和农庄送货人才能出入城门。
而外地来求学探亲、走卒商贾之类则一律不准入城,往来商船也不准靠岸,对于江东军而言,现在就是战争时期,他们必须按照战争期间的规矩来办。
事实上,任何规矩都要靠人来执行,执行不严就有漏洞,打个比方,有的农民本来不用进城,但他也可以去申请一面腰牌,转手卖给急于进城的外地人,便是一笔收入。
还有农庄的送货人也有漏洞,但这种人口密集大县城,要想保持稳定,就不能压制太严,所以有漏洞存在也是必然,不过加强了防范,也是聊胜于无,至少不会有数百名江贼混入城中这种事情发生。
卖菜的农民都有腰牌,一一搜查验证后,挑担进城了,这时十几辆牛车则驶近城门,立刻被士兵拦住了,为首的管事连忙取出一面腰牌道:“我们是朱县令在城外的农庄,特来给主人府中送货!”
朱县令也就是朱珣,他是刘璟任命的县令,但由于朱家是柴桑第一大户,徐盛为了控制住柴桑,依然命朱珣继续出任县令,稳住柴桑。
听说是给县令府中送货,守城士兵连忙去禀报当值军官,片刻,一名军侯快步走出城,对方有许可进城的腰牌,问题倒不大,但好像人数太多了。
军侯打量一下牛车,见每一辆牛车都有两名赶车的伙计,足足有三十人,他眉头一皱道:“徐将军有令,一次结伴进城人数不得超过十人,你们人数太多了。”
管事连忙悄悄塞给军侯一锭十两重的黄金,躬身道:“我们有十五辆车,最少要十五人赶车,将军能否通融一下。”
军侯捏了捏黄金,颇为重实,他看见黄金的份上,也不想太为难他们,便吩咐手下,“再给他们两面腰牌!”
他又板着脸对管事道:“上面有严令,我不能违反,一次只能进十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这就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徐盛不准一次结伴十人入城,下面守城军侯得了好处,便将三十人一分为三,也就不违反命令了。
管事心知肚明,立刻将牛车分为三队,大家分开进城,各执一面腰牌,士兵们搜查无问题,便将他们放进了县城。
三队牛车进了城,向城南而去,他们路过了陶府,只见陶府门口有士兵把守,守卫严密,管事不由摇了摇头,这次江东军入城,陶家显然是第一个遭殃。
很快牛车便来到了朱府门前,朱府早有管家带着下人等在门口,见送货牛车终于来了,皆欢喜万分,连忙将牛车领进府,这时,牛车管事对管家低声道:“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见老爷,烦请通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