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昭抬手接过匣子,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眼比天高的丫头,她自以为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思掩饰的很好,殊不知在魏成昭眼里她的那些小九九根本无处遁形,
“出去吧,无诏不得入内”,
待丽苑颤颤巍巍的退了出去,魏成昭这才将木匣子打开,只见里边装着一只针脚绵密的鸦青色仙鹤香囊,
他将香囊摊放在手面上,又感觉重量似乎不对,复在手中掂了掂,
霎时间双目微微放大,过了好几息,这才将锦囊打开,只见锦囊中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出掉,每掉一样他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下,直到最后那一缕青丝掉落,
豆大的泪珠从魏成昭眼角滑落,他将青丝紧紧的握在手里,又将那张叠起来的草纸拆开,
忽双手不断的颤抖,连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一字一句的念着最后两句话,“相思两处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当念完时他只能将锦囊揉进怀里,复又猛地倒在东亭身边一动不动。
朝华殿内的香炉不再又青烟飘出,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天已经大黑,内间魏成昭还躺在那儿,呼吸平整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忽的他身体猛地一抽搐,
再清醒时他已然来到了一条开满红色彼岸花的大道上,大道两边是一条浑浊的大河。路上人来人往,可仿佛都看不见他一般,匆匆的从他身边经过,
沿着大道一直走,亦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一处乌头门,只见上首的木板上挂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轮回司”,
门口又站着一黑一白两个戴尖尖帽、长发敷面的男子,
两男子一见魏成昭,立马凶神恶煞的冲至身前,恶狠狠的说到:“你阳寿未尽,来轮回司何故?”
魏成昭一愣,作揖到:“小王是人间的皇帝,有一故人身死,自梦中来此,特来送她最后一程”,
那白衣男子翘着兰花指问道:“故人何名姓?”
“潮州越东亭”,
那黑衣男子倒吸一口凉气,复又不耐烦的回到:“原来是她呀,年前自个投了忘川河,早死的没影儿了”,
魏成昭连忙质问道:“她今日早上刚死,怎会年前就投河了呢?”
白衣男子赶忙解释道:“地府一年人间一日”,又将魏成昭拉到身边,用手挡住了嘴巴,贴面附耳道:“其实呀,是我们阎王大人的小殿下看上她了,要迎她回去做王妃,
可她总是说自己已有夫君,整日里哭哭啼啼的不肯答应,年前小殿下来迎娶,谁知成婚前夜那姑娘就投了忘川河”,
“投了忘川河?那小王现在该去哪里找她?”
白衣男子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进了忘川河,那可就是真正的消失在了三界之外六道之中了,你到哪儿去也见不到咯!”
魏成昭霎时间愣住了,忽好似神形俱灭,小腿一软便要倒下,白衣男子一把撑住了他的手肘,
“快送他回去,判官大人来巡视了”,突然黑衣男子急声道,
白衣男子扭头一看,果见远处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这边开进,故立马在手中掐了手决,霎时间魏成昭的身边出现一个漩涡,猛地将魏成昭卷了进去,
见魏成昭离开了,那一白一黑两人忽然将敷面的发丝拨开,不过几息间那本是成年男子的身躯和面容便变成了阿瑾与东亭的面容,身边的轮回司也变成了虚空幻境,
“啊啊啊~”阿瑾兴奋的大叫道,“成了成了,我们成功了”,
东亭轻抿嘴角面无他色,一脸淡定的说到:“嗯,低调,下一个世界吧”,
“要不要看看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阿瑾眨巴他亮晶晶的大眼睛试探性的问道,
东亭见状心下知道是阿瑾自己想看,于是正要打趣阿瑾一二,却不想虚空幻境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尖锐难听的声音,那声音像人声,又不像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