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崔蓓茜和海伦从竹林中走了出来,歌坦妮穿着贴身皮甲,挎着十字长剑,表情冷漠地站在了她们俩的身后。
刚刚那首“多洛特之歌”实在是太刺耳了,在竹林中冥想自然元素力量的师徒俩也忍不住走出来看看了,看看究竟是谁在比蒙领土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嘲讽比蒙。
三个大美女的出现让长痦子的人类商人眼前又是一亮,他的眼神中出现了深深的贪婪,手上那个水晶球也在悄悄转移了一个方向。
两个匹格骑士也楞了一楞,显然认出了崔蓓茜,连忙在战猪上摘下了头盔,用手敲击着胸甲致敬。
“原来是夏尔巴商团。”崔蓓茜凝视着那个猎猎的红色旗帜,叹息了一声,扭头对刘震撼说道:“李察,让他们走吧。”
“不可能。”刘震撼指着自己的收费站的招牌说道:“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齿里迸出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这套话说得流利至极,象极了一个惯匪而不是领主。
“夏尔巴商团控制了我们威瑟斯庞九家武器作坊中的五家,他们承诺明年继续再增设五家,我们现在和沙漠人类正在打仗,迫切地需要人类优质的兵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美女蛇导师说道。
“原来是这样。”刘震撼略微沉吟了一下:“那这次就算了吧,为了国家的利益,我想我不应该再这么固执才对,毕竟教训沙漠人类也是我一直渴望完成的心愿。”
海伦在一边甜甜一笑。
崔蓓茜也是欣慰地一笑,这么多天了,美女蛇导师第一次看刘震撼顺眼了。
“你居然也能明白为王国解忧?”歌坦妮几乎有点不认识这个家伙了,有点滑稽地看着这个领主。
“这是一个贵族应尽的责任,我毕竟效忠的对象是比蒙王国。”刘震撼撇了撇嘴。
“搬开这个拦路的木杠!贱民!”两位匹格骑士听到这位领主这么说,得意地用马鞭指着獒人贝拉米。
贝拉米看着刘震撼。
刘震撼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佣兵们带着嘲笑的目光,从刘震撼的身边走过。
海伦一声尖叫,把头埋到了导师的怀里,崔蓓茜和歌坦妮簇起了眉毛。
维埃里吐了一口口水,愤愤地走开了。
佣兵们和贝普赛妓女同时哈哈大笑,贝拉米操起了身边的木棍就准备上去,被刘震撼伸手揽住了。
刘震撼目光凝聚。
这种眼神在佣兵们眼中是可笑的表情。
一列列马车从刘震撼身边碾出了一行行车辙,就连轱辘的转动也象是在嘲笑。
跌跌撞撞的奴隶们栓在最后一辆马车后面,脚上的铁镣在地上带出了一声嚓拉嚓拉的响动声,满是冻疮的赤脚上流出的脓水浸染着红土地。
明明是一群肮脏的奴隶,经过刘震撼面前时,却带出了一股迷人的香风,这种香味不同于海伦,是一种丝丝的药香,刘震撼站在上风口,寒风那么大,但是他还是闻到了这种让他神经为之一爽的药香。
按照刘震撼对这个多洛特目前状况的了解,夏尔巴家族既然是准备贿赂那个“好色亲王”,应该购买一些狐族美女或者天鹅美女才对,但这些奴隶中根本没有女性比蒙的身影,全是清一色的男子,从四尺高的孩子和白发苍苍的老者,年轻健壮的奴隶最多只有二十个。
这未免让刘震撼又是一楞,这些人类贩奴团大老远把这些迪尔族鹿头人带回多洛特是想做什么?
一位有点跛脚的老鹿头人奴隶上河堤时踉跄了一下,被前面的绳索一拽,没有站稳,“扑通”倒在了地上,前面的大车丝毫没有停顿,继续拖拽着他往前,坚硬的草根和冻土让他瘦弱的肚皮在地面上咯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几个披头散发的奴隶想伸手拉他,但被大车拽动着,只能徒劳地呼喊着,这些比蒙奴隶的长发上满是凌乱的枯草屑,满是泥垢的面容上有迪尔族鹿头人特有的红色条纹和代表奴隶身份的火烙印。
刘震撼眯缝着眼,伸出手来,想拉起这个倒在地上的迪尔族鹿头人,一道鞭子灵活地抢在他前面抽在了这个奴隶的身上,破碎的亚麻布皮下是一道深深卷开的豁口,热腾腾的鲜血溅了几点在刘震撼的唇角上。
咸咸的。
“该死的家伙!一路上拖累了我们的速度!”一位一只眼睛上蒙着眼罩的大块头佣兵冷冷地收回了鞭子。
“停车!停车!”鹿头人奴隶们都在拼命地拽着扣着手腕的绳索,在佣兵们的怒吼声中,几乎是硬挨着劈头盖脸的呼啸皮鞭,硬是将这辆马车拉住了。
四匹驾辕的健马刨动着蹄子,在车夫的吆喝下,怎么也前进不了。
鹿头人奴隶们最靠近马车的几个年轻奴隶,咬着牙,手腕上的绳索上一道溜开的暗红,无论佣兵们的鞭子多么的凶狠,就是不撒手。
刘震撼正准备出手制止,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住手!”歌坦妮一头白金色头发迎风乱舞,挎着长剑站到了这些还准备挥鞭的佣兵们面前。
“即使他们是奴隶,你们人类也应该有自己的美德!”歌坦妮怒斥着这些佣兵:“难道对待一个老人就是这样的吗?”
一帮佣兵象看热闹一样,指指点点地说笑着,不知道是在惊叹歌坦妮的美貌,还是在评价着她那对漂亮的洁白羽翅。
“天鹅小姐!天鹅小姐!”一位匹格骑士驱赶着胯下肥硕的野猪,赶紧从前面的队伍中赶了过来。
“这些都是罗森博格大人送给我们的多洛特朋友的,以表达他们明年来增设武器作坊的大力协助!现在这些奴隶的所有权是多洛特人类朋友的......”这位匹格的态度完全不象刚刚对待刘震撼,谄媚的让人骨头发麻。
天鹅族就是天鹅族。
歌坦妮愤愤地拉起了老鹿头人奴隶,掏出一枚金币塞到了他的手里,咬了咬嘴唇,拍了拍这个老鹿人的手,叹息了一声,走开了。
“谢谢大人......”老鹿人眼眶湿润了,颞颥着嘴唇,颤巍巍地准备跪下,被一个佣兵一脚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