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白里是谁吗?”
老富察氏气得要翻白眼儿。她不明白孙子在这个节骨眼儿是问这白痴问题做什么。想法子救富察家的人才是最要紧的!
趁着万寿节的庆典还没完,各地不会上报刑名案件,赶紧把这事儿摆平!皇上也不知抽哪门子风,好好儿的非得在黑龙江弄个总督!要搁在早先,这事儿家里在当地就能抹了!
显亲王衍璜自问自答:“您这些年行事,都是听白里挑唆的吧?可惜您不知道,他的亲玛嬷正是肃武亲王的原配发妻!要不是当年太宗皇帝逼得肃武亲王亲手杀了原配,白里应该是这显亲王府的当家人才对。可惜,他费尽心机混进府来,用了一辈子的时间钻营,也只能当个管家。”
老富察氏惊恐的张大了眼睛。
衍璜叹道:“白里手里有他亲祖母留下的势力,而且早就跟朗图叛党勾结在一处,想要搅乱朝纲,在皇位更替上制造些事情。至于给您出的那些主意,是利用您,也是为了报复。”
“你……你早就知道?你怎么不提醒我!?”老富察氏大怒。
衍璜看了祖母一眼,将眼光转向别处,“孙儿以后,不想像玛法和阿玛一样,没有嫡子。这显亲王府,终究是姓爱新觉罗的,不能永远跟富察家绑在一起。”
老富察氏一愕,待回过味儿来,怒极,随手抓了个东西砸过去,“你借皇家的手除了我富察家!你这个不肖……”
衍璜轻轻避开:“玛嬷,孙儿从未让富察家做过任何事。这条路,是您自己走的。”
……
皇帝的万寿庆典到了四月初才算是完全结束。一堆富察氏也该死的死,该失势的失势。
显亲王衍璜在清溪书屋前跪着请罪请了一天,上折子请求辞去亲王之位。
雍郡王胤禛跟皇帝求了情,保留了衍璜生母的侧福晋封号,衍璜的辞呈皇帝自然也就没接受。
这场戏似乎落幕了。
“还没瞧出来鄂尔斤的主子是谁?”皇帝问老婆。
唐果晒着太阳,连带给大虎梳毛,“早都不瞧了。我是猜不出来的,也就不费那脑筋。”
皇帝笑着喝茶不语。
唐果给大虎梳过,又去梳二虎。
二虎的毛都快梳完了,才听见皇帝的声音仿佛在很远处飘来一样:“老四。”
二虎倒霉了。
被唐果拽掉一撮毛。
二虎很忧郁。
唐果讪笑着把二虎的毛捋顺,“放心,放心。没露出肉,看不出来。”
二虎:“……”
唐果做贼似地溜到皇帝身边,小声问:“他不是不争吗?这些年一直做孤臣来着。”
皇帝笑笑:“是不争。可顺手推一把的事儿,还是会做的。同样都是皇子,同样离龙椅近在咫尺,有谁能不动心呢?老四是不想替人作嫁,但遇上机会,却是不会放过的。”
“可……可是……在显亲王府的事儿上,雍郡王从没回避过,一点儿都不避嫌疑啊?”唐果脑子绕不过弯了。
“衍璜跟他最好,人所共知,他为什么要避嫌?”皇帝很有心情的看老婆往呆傻方向发展。
“衍璜府里的事儿一点儿也没瞒着胤禛。衍璜想摆脱富察家,想除掉白里在府里的势力,正好鄂尔斤想娶薛宝琴,胤禛于是顺势而为,设计了这么一出。既帮了两个朋友的忙,又成功挑起胤礽和胤禩之间的矛盾——如今,胤礽和胤禩可都以为这事儿是对方做的,栽赃给自己。果儿不也一直怀疑是他们中的一个吗?胤禛可是一点儿没沾边儿。”
唐果拿着梳子站成一尊雕像。
真黑!太黑了!
能当皇帝的人果然心思都深得要死!难怪老四在正史里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