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晴朗少云。
弘晳终于等回了弘晖。
胤禟那一路人马遇见了阿尔斯楞的随从呼和,得了弘晖的消息。等他们找到地方,丹珠一伙人正想法子搭便桥。——清廷严密封锁之下,他们和策妄敦多布联系不上,只好自力更生。
结局没什么悬念。超级宝马跑不过子弹。除了丹珠被活捉之外,她的同伙全被乱枪击毙。
弘晖三人只在躲避飞箭时连滚带爬的受了些皮肉伤,再就是鄂伦岱毒伤未解,旁的都算安好。
萦绕在皇家营地的低气压终于解除了。劫后重逢种种情状不必细说。
休整了一日,皇帝不理会王公大臣们的劝谏,继续北巡。要的就是这个劲儿!皇帝哪能被刺杀吓住?
德妃因“病体未愈”被打包送回京城。皇帝这里离不开胤禛,非常时期么!皇孙都有人绑了,刺杀皇帝的事儿都出了,还有啥事不能发生?胤禵很快要入军营,也不能回去,所以只派了一队侍卫护送她回京。
鄂伦岱解毒之后,皇帝给了他假期回京探亲。
他救了弘晖,自是有功之人。论功行赏,皇帝问他想要什么赏赐。鄂伦岱深思之后,请求皇帝允准他回关外。皇帝准了,让他回盛京做了个户部侍郎。鄂伦岱探亲之后,便要带着家小去盛京上任。
阿尔斯楞洗清了自己和丹珠的暧昧,如愿以偿的得到一个喀尔喀的老婆——土谢图汗部一位贝勒的女儿。阿鲁科尔沁终于和喀尔喀联姻,将来的财路自然是宽广的。旁人难免羡慕了一番“傻人有傻福”。
至于那位丹珠,则是拖累着她九族一起去死了。连带着整个部落都跟着倒霉,也不必细说。
此事过后,清廷与准格尔汗部的关系愈加微妙。战争悬而不发,不过是因为双方各有所忌,时机未到罢了。
大队人马在草原上巍巍前行。队伍里的人心境却是变了。
唐果变沉默了。
弘晳变沉默了。
弘晖变沉默了。
胤禵变沉默了。
胤禛……更酷了。
这么一来,几乎整个队伍都静谧了。
十三皇女探探这个、望望那个,回去跟她娘讲论:“额娘,怎么大家都不爱说话了?”
敏妃喟叹:“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儿,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御辇上,皇帝放下笔,活动了一下肩膀,望向老婆。
唐果保持思考状态,未觉。
皇帝叹口气:“果儿!果儿!”
连叫了两声,唐果终于听见了:“啊?”
“果儿,你……这几日有心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那样设计十四?”
“唉!如果你是普通人呢,我的的确会那样想。可你不是。皇家和普通人家太不同。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对你有利的事儿,我会赞同。你的麻烦已经够多,我可不想看到旁人再给你加麻烦。”唐果托着下巴,叹息道。
皇帝嘴角荡漾出笑纹,搂过老婆,拍着老婆后背,轻声道:“可是果儿看见十四那个无精打采的样儿,心有不忍是不是?”
“是啊。但也不全是因为他。还有弘晖和弘晳,他俩一下子变了很多。好像几天之内长大了似地。唉!明明几天以前还是活泼可爱的小孩子……”
“皇家的孩子,总要过这一关的。他们俩已经很幸运了。这还多亏了你的庇护。我小时候可没玩过那许多游戏。”皇帝笑道。
亲亲老婆的脸,继续道:“至于十四么,我宁愿他与吴雅氏生隙,也不想见到他与胤禛一母同胞生分。吴雅氏、卫氏,都是心大的女人。老八且先不说,十四我是绝不会让他与吴雅氏沆瀣一气的。这对十四有好处。想来十四与十三在我身边这么久,这点儿见识他应该有的。”
“嗯。我也不想看到他跳出来争来争去。我总记得他和胤祥当年跑到乾清宫找两只老虎玩儿的情景。”
“是啊,一转眼这么些年,他们都大了……”
一如敏妃所言,没几天,大家也就都恢复正常。至于心底如何想,那却是不足为外人道的了。
皇孙被掳这事儿风波渐息,皇帝遇刺那事儿却是在朝堂上愈吵愈烈。守旧派压得革新派抬不起头。在京城监国的太子被吵得脑仁疼。
正争吵到高潮处,新线索的出现石破天惊。
行刺皇帝所用的火药和地雷乃是叛党用鸦片制成的“仙丹”腐化了武库清吏司的官员,才弄到手的。
至于鸦片,有确切证据表明是通过漕运船只走私至北方的。
于是,整个漕运系统被拖进了谋逆大案。
漕运系统油水甚大,高官基本都是有背景的,且以守旧派世家大族的人物居多。
这下子炸开了锅。朝堂上形势立变。
皇帝对此理也不理。
八月初,大队人马到了恩和围场。
胡天八月即飞雪。唐果换上了冬装,领着弘晳和弘晖跑出去打了好几场雪仗。
皇帝在恩和围场举行了一场特大规模的阅兵。
震慑效果立竿见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