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唐果很意外。
“没什么大事。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呗。别人紧着找他们叔侄攀亲、结亲呢。”
唐果了然。决定下班就派人去林家送信,接大侄女。
唐果这里忙着接人的时候,还有人正忙着找她呢,自然是那位花贝勒口水男了。
花贝勒口水男是一位有多罗贝勒爵位的黄带子。穿的花花溜溜的,并不是因为品位粗俗,人家是喜欢,对花花草草的特感兴趣。衣服上、鞋上、被褥上、荷包上……举凡穿到、用到的东西,必要装饰上花草不可。这位与贾宝玉有相似之处,嗜好一切美的事物,损友们赠号“众芳之主”。可惜发展得歪了。
他家有美姬**N多,除了娶进来、纳进来的,就是买进来、抢进来的。外面还有不少相好的。即使如此,一旦见到美貌的男女,他仍然是口水流不停,非要勾搭上不可。
口水男这次一到京城,先遇上唐果,后见到贾宝玉,之后再瞧见飞玉,一颗心简直要跳出胸腔,连呼后悔,没有早些进京。
昨儿追飞玉落马,情知自己今晚没戏,他也不沮丧,来日方长,反正跟前儿有另一个美人在。从地上爬起来,扒着墙头往里看,漆黑一片,啥都没有。
他还比较有理智,知道不能夜里闯进人家家里,特意饶道到这家前面,记下地址,打算第二天来拜访。他那帮损友当看西洋景了,一起跟着胡闹。
一来二去,他和损友们耽误了太多时间,便不去找飞玉,一帮人约着,花天酒地去也。
第二天,这帮人才知道昨晚出了大事,追得快的那些人都被发配西伯利亚戍边,各自暗叫侥幸。又称赞口水男是福星,起哄说那美女和他必是前世有缘,助他逃过一劫。不然进京未觐见,先给皇上留个坏印象,多倒霉啊。
口水男想想还真是。不然咋能那么巧?
损友们因为“上记名”之事,被家里严厉约束。告诫他们这段时间要夹起尾巴做人,不准到处瞎得瑟惹祸。否则一旦被发配西伯利亚,没人能保他们。
可是闲呆着多无聊。到敏感的娱乐场所是不行了,找人谁管得着?大家遂撺掇着口水男去寻美人,正好也让大家伙儿瞧瞧,啥样的美女能让“众芳之主”如此上心。
口水男一时觐见不了皇帝,闲着无事,寻花问草是必须滴!顶风作案不敢,找人确实不犯说道。
于是一群人穷极无聊,跑去那家人家,想要刺探美人的情况。
到了地儿,整条街都很僻静,古木阴阴。这家仍旧是大门紧闭。阳光下细看,这家的大门和外墙够破败的了。估计钱紧,修缮不起,难怪后墙塌了都没人修呢。
让下人敲门。敲了半天,叫了半天,无人答言。
不会家里只剩下女人吧?
再叫门,无人理。
总不能闯进去吧?这点儿道理他们还懂。正发愁呢,一位老人家领着个小孩儿从街口走过来,往隔壁去了。
“哎……老头儿!过来过来!爷们问你点儿事。”
老人一皱眉,满人素来注重个礼节,这几位年纪轻轻的,咋这么不会说话?看穿着打扮,贵人家出来的,惹不起,过去吧。老人拉着小孙子过来了。
“几位有何吩咐?”
“老头儿,问问你,这家的人呢?怎么敲半天没人应门哪?”
“回您的话,这家没人。”
“胡说!我昨儿还看见后园子站个美女呢!我见过两回,咋能说没人呢!”口水男第一个反驳。
果然不是好人!大男人看人家后园做什么?看见女子更应该转头……今儿还来打听!说起来,这家儿确实没人了。这几个小子不是喝酒喝迷了眼,看花了吧?
“回您的话,他家确实没人,得有十来年了吧。他家全家搬到关外去了。房子因为横死过人,走之前没卖出去,一直空着。”
“我说老头儿,你可别编瞎话。爷昨儿在集市上瞧见他家的人了。一个比仙女儿还仙女儿的姑娘,十六七岁。穿身儿浅粉色衣服,站在那儿那个灵秀……那个……”口水男说得又要流口水了,勉强忍住,一变脸,“老头儿!你是不是骗爷们呢?”
……
“这位爷,那位姑娘身边还有别人吧?”
“哟!老头儿,这你也知道?不错,有个男的,三十来岁的模样。”
废话!人家姑娘出门能一个人吗?要一人还不得让你抢了?给你点儿厉害,让你知道老人家不好惹!
“这位爷,那位男子必是风姿俊秀,仪表不凡吧?”
“算得上。”
“这就是了!必是喜塔拉家的六姑娘和她那未婚夫婿了!他们十来年前的端午节死的,就死在这家后园。之后每年端午都出去逛逛,估摸着爷在集市上见的、在后园中看的,都是他俩的魂灵!”老大爷一拍巴掌,说道。
那一群人后脖子开始冒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