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头哈哈大笑起来,乐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难得,实在难得!这速度能在我所认识的家伙里面排进前三了,相当不错!”
可苏归还是一头雾水,身份猜到了,可这家伙到底是谁?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梦里?!
那个头嘴角依旧上翘,但终是止住笑,说道:
“这东西送你了。有什么疑问,可以掷它看看嘛。”
静谧的山林景象立即坍塌,四头小鬼的身影同样消失不见,但自虚空中传来那个头的声音:
“别再坐你标为子一的那个位置。这条忠告就不收你钱了,连碗二十文的面现在都要记挂的家伙!哈哈哈!”
卧槽!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那个地方,还把位置标成了子一?!
苏归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寒意,难道他真的知晓过去、现在乃至未来的一切?!
那我出阴神偷窥别人的时候,这家伙岂不是在偷窥我?!
细思恐极,他此刻才升起对四个头的惊惧心理。
现在身在内景,看着熟悉的毫无起色的阴泽三宝,他总算缓过劲来,随后看向自己手里的骰子。
要掷掷看吗?那家伙不会是专门惩罚自己偷看别人的吧?这会不会是某个大能的恶作剧?
他心疑不已,但终究还是决定用用看。
反正是作弊用的灌铅骰子,这里也没别人,他干脆直接把一点朝上,放在血池大坑的顶部。
内景瞬间变化,变成了一个他极其熟悉的地方。
棺材铺前堂。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唏嘘不已,这个熟悉的家终是被自己烧了,便是晔州,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去几次了。
而且看外边,现在已经快傍晚了。
咔呲,咔呲——
一阵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前堂角落传来,那是刨木花的声音!
他瞬即扭头,向那边看去,心中大骇。
那个身影不就是自己吗?!现在是什么时候?!而且,正常情况,前身不都是在后院的棚子里制棺吗?
刨木声突然止住,制棺的苏归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自己的身后看去。
他的眼珠浑浊,远没有现在这样厚重的灰翳,麻木的脸上突然露出微笑,嘴唇蠕动着,没有出声但比出了口型:
“你来了。”
苏归看着这场景直起鸡皮疙瘩,冷汗狂冒!
但接下来发生的,才让他彻底毛骨悚然。
只见坐在角落打棺的前身苏归,又转过头去,从衣袖里取出了一个物件。
骰子!
他随手将骰子扔在地上,不再管它,又继续制棺。
但苏归的眼神却被不停旋转的骰子所吸引,他心中开始升起极致的不安。
骰子最后晃荡了几下,终于停止。
一点朝上。
刹那间,一道惊天巨雷破空而至,轰隆响动宛若天崩!
“不!不!不!”
苏归惊恐地跪倒在地,祈求心中的事不要发生。
然而很可惜。
一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转瞬而至。
雨点砸在屋瓦上,发出脆响,仿若编钟。
而有一滴雨点,流过了屋顶的缝隙,淌至梁角,挂成椭球状,再次坠落。
它在紧捂住自己耳朵不敢听雨声的苏归面前,击地,四溅。
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存在,又像是对他心中不切实际幻想的嘲讽。
而在这一切之后。
雨滴粉身碎骨。溶进了灰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