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敏颜陪着齐十七从棉花地下来,偷偷看一眼齐十七的面色,揣测着他的心意,应该是高兴的吧?
“王爷,这棉铃已经长稳实,再有一个月,就能采摘了。”田敏颜笑着说道:“刚刚王爷也看到了,有些铃都长开了,里面那些就是棉花。”
齐十七嗯了一声,声音不辨喜怒。
“王爷,也不知其它地方的棉花长势如何?”田敏颜又紧着问了一句。
棉籽分了好多个点来种植,田敏颜这边是一个,有对比才有比较,田敏颜也不觉得自己是万能的,总有比她强的庄稼好手,接纳不足并改善,才能种出好棉花,才能得好收成。
“听得各地的浙报,你这个点,还有北疆靠西那边一个点,是种得最好的。”齐十七淡淡地透露,话锋一转道:“只是还没到收成,大意不得。”
田敏颜听了心里一喜,只要种出棉花,皇上不会因为田怀德那破事而迁怒他们家吧?就算功过相抵也好啊,命是最重要的,保住了命才能谈富贵荣华。
“王爷,我省得轻重,会仔细看着的。”田敏颜如何不知这未来的一个月,是最重要的,收成在即,可不能出妖蛾子了。
“听说你让瑞哥去了州府巡视生意。”齐十七转过话题,似有意无意地道。
田敏颜心里一颤,僵硬着声说道:“是的,他不是才考完县试么?之前我看他也太紧了些,就想着让他放松放松。”
“你是信不过本王?”齐十七停下脚步,看着她。
田敏颜一怔,抬头和他相对望着,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黑黝黝的,深邃得如汉潭,有着恼怒,也有危险,还有,魔力。
“王,王爷。。。”
“本王说过会保你一家安然无虞,你这么安排,是信不过本王?”齐十七眯着眼睛说道。
田敏颜脖子一缩,讪讪地讨好道:“王爷说的哪里话,民女还能信不过王爷?我是真的让瑞哥去散散心嘛。”
“丫头!”齐十七忽然拔高声音,说道:“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谎。”
“好嘛。”田敏颜瞥了一下嘴,瞟他一眼说道:“我也不是信不过王爷,只是皇权至上,不是我们这些小百姓能扛的。我信王爷能保咱们,只是,我不想让王爷为难。”
齐十七听了心里微暖,背着手继续向前走,说道:“你是被福全唬住了。这事,也没到哪程度,而且,田怀德也不是主谋,还殃及不到你们这里。”
“真的吗?”田敏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齐十七瞪她一眼,似乎在说,你敢质疑我?
田敏颜嘻嘻地跟上,语气明显地松快,说道:“那就好了,我最怕我哥会受影响,他和小五得考科举的呢。”
“你也别高兴,田怀德这官是铁定到头了的。”齐十七提醒一句。
田敏颜轻嗤一声,能保住命已经是开恩了,他还想当官做大老爷?做梦吧。
最好和最坏的情况,就是他们全部贬回杨梅村,这和前世她看到的书中结局一样啊。只是,事儿坏在田怀德两口子身上,前世看到的,却是坏在田怀孝小妾身上。
看来她这只蝴蝶的到来,可改变了不少情节了呢!
否则,田怀德他们早就被贬回乡了,而不是还多享受了几个月的富贵,可惜,荣华终是一场空。
两人慢慢的走回村子里,一路上见到的村民,都跪在地上向齐十七行礼,等他过了再起。随着棉花的长成,齐十七待在杨梅村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村民也都知道这是身份尊贵的王爷,要么远远的避着,要么避无可避时跪地行礼,田敏颜也都习惯了。
“王爷,您不知道,有王爷在,如今咱们家也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了,呵呵。”田敏颜往后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村民,笑着说道。
她说的是实话,村里没有人不知道王爷偶尔住在田敏颜家,也知道他们关系匪浅,现在谁都不敢小看田敏颜一家,就是里正,孙举人等人,对他们都是都毕恭毕敬的。
齐十七睨她一眼,又看一眼那还匍匐在地的村民,下巴微扬,只要他高兴,愿意给谁体面就给谁。
田敏颜见着他得意的,抿唇一笑,走到家门口,见一辆马车停着,有个男子背对着他们,朝里伸着手。
等看到马车内下来的人时,田敏颜一愣:“她怎么回来了?”随即,便想到她此行的来意,笑容便敛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