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爷子怔怔地看着田怀仁父女离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心里猛地一抽,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而那东西,对他来说,十分的重要。
扭过头来,待看到江氏一副咬牙切齿凶狠样子,不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就是你这老货,啥话该说不该说,都一个卵的放,你这是让人寒心膈应吧你。”
江氏正恼恨着呢,田敏颜是咋说的,卖的啥图,就三两银子,不管她是说真的假的,可三房是真没开口要银子啊。
该不是真的吧,她的个天,她做针黹做的手都断了,这才得几个钱,那死丫头一开口就说三两银子。
正暗恨着,又听老头子这么骂自己,不由冷笑一声:“现在你倒是想和人亲香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我呸!你就是个烂猪肚,反转了都是屎。”
“你简直无可救药。”田老爷子冲她吼了一声,抓起老烟枪趿着鞋就走出屋去了。
“我呸!”江氏冲着他的背影骂:“他老三再本事也还是我肠子里出来的肉,膈应,也不怕顶头青天呐。”
坐着骂还不过瘾,又叉着腰走到正房门口,对着西厢一溜的吐脏话,直到嗓子哑了才作罢。
江氏的话,西厢的人都听到了,罗氏呜呜的哭,任田怀仁百般讨好,还是不肯收声。
“我嫁你十多年了,儿女都生了三,我是咋样的人,她还不知道吗?非要说这些糟心的话来恶心我,她就是看不得我好,我知道。”
田怀仁被她羞得灰头土脸的,嗫喻着唇道:“娘她的性子你也知道,担待些吧,过些日子就好了。”
“担待,我都担待了十二年了,忍也忍够了,她如何说我都成,可这说我骗人,还说,还说。。。”罗氏红着眼控诉,到最后都说不下去了,实在是那些腌臜的话,她不敢让几个儿女听见。
“我晓得,我知道委屈你了,再忍一忍,你看我们的日子眼见就有奔头了,她娘,是我对不住你,嫁给我是委屈你了。”
“我是受不了啦,一天也忍不下去了,反正咱们都分家了,何苦还住在这受她糟心?回我们那宅子,就是漏水漏风,我也认了,这不是我们的家,不是。”罗氏几乎是吼着道。
田怀仁一脸难色,不由看向女儿,递着眼色求救,可不管是她,就连田敏瑞他们也不看他一眼。
“好好,明儿个我就带人去修葺那屋子,我们搬成了吧?三娘你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伤了孩子。”
“你是说真的?”罗氏抬起眼皮问。
“真,肯定是真。”
罗氏这才破涕而笑,吸了吸鼻子说道:“要不是当如何?”
“那就天打。。。”
田怀仁才说了两字,罗氏连忙捂着他的嘴,嗔骂道:“谁个要你发誓了,净胡说。”
田怀仁顺势抓着她的手,嘿嘿地笑了起来。
罗氏拍了一下他的手,抽回不得,也就由他去了,却见几个孩子在掩着嘴笑,不由羞恼地道:“你们快洗个脸睡了,明儿还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