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县令也被她的平静气糊涂了,那可是他儿子!
被她轻而易举杀死了,还被她轻描淡写说了出来。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杀了他?”
江县令皱着眉头狠狠拍响了惊堂木,眉宇间戾气浓重,渐渐没了官样,沦为了一个为子泄愤的可怜人。
“我方才说了,他花言巧语骗走我的初夜,然后抛弃了我。”
“就这?你一烟花女子,这算什么深仇大恨?!”
惊堂木“嘭”地重重拍下,江县令眼里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
随后,众人都没看清,黑蔷薇已经移到了江县令身后,左手从背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手指纤长,可奈何县令脖子粗,她的手并不能包圆县令的脖子。
可县令还是不敢动,堂下众人也不敢动。
见了方才她一指挑飞所有杀威棍那一手,加之她身如鬼魅悄无声息移到县令身后这一招,众人都觉得若是她下杀手,县令眨眼间就得死……
“你儿子拿走的,是我的初夜。”
黑蔷薇似是为了让他听清,美艳红唇微微朝他耳边靠近了些,眼神里的凌厉劲儿丝毫没有掩饰,语气却还是平静如初。
他想躲,却动不了,脖子还在人手里。
“要是想他娶你,你……”
江县令似乎也说不下去了。
“说下去!”
“总而言之,大可不必走到这一步……”
江县令之前在同汐城几乎是横着走的,何时服过软,可此刻,命在人手里,不得不服软。
哪怕对方是他最瞧不起的烟花女子。
他不是没去过烟花之地,不是没找过烟花女子,可找归找,玩归玩,提起裤子前,可以是心肝宝贝,提起裤子后,就只能是泄欲工具。
所以啊,此刻被最瞧不起之人捏在手里,江县令一口黄牙咬得紧紧的,却依旧得低声下气讨好对方。
平日里借着朝廷给的权力狐假虎威的样子,此刻却忘了个精光。
原本,他听到报信之人说她不费吹灰之力瞬息之间杀了江承汐,他是不信的。
因他记忆中,这个小丫头在府上当差这几年,断断没有这种能力。
可方才亲眼目睹她挑飞了杀威棍,他不得不认怂。
但当时,他还不认为小丫头会直接冲到自己背后,掐住自己。
他觉得她昨夜应该就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人往往都是会后悔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的冲动延续到了现在……
“行了,一命偿一命。”
黑蔷薇突然把江县令提着甩到了堂前,“两清了。”
她说完就往堂外走,江县令爬起来朝她吼了一句,“就死了他一个,什么叫一命偿一命!什么叫两清!”
黑蔷薇转过了身,看了身后之人一眼。
“白落雪死了,你眼前之人,是黑蔷薇。”
“拦住她!”
江县令还是喊了出来,众人听命不得不上前,可那些刀枪剑戟根本近不了黑蔷薇的身。
众人只见黑蔷薇轻轻挥了挥手,她背后就摇曳出一朵金边黑蔷薇。
黑色蔷薇飘散如烟,雾气一般浮在空中。
雾气所过之地,人仰马翻。
没沾到人身上的雾气缓缓落到地上,地上的嫩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须臾,衙门院里的树不仅秃了,就连树干也渐渐变成了黑色粉末,风一吹,就散在了空中。
而黑蔷薇,早已经不知所踪……
当然,她不可能凭空消失,江县令虽然长得猪头猪脑,可毕竟不是真的长了猪脑子。
所以,高额悬赏的通缉令发了出去,便有人上门告知江县令黑蔷薇的踪迹。
黑蔷薇但凡不能凭空消失,总是能找到的。
她被找到那一日,江县令做足了准备。
当然,是他以为的做足了准备。
他那日瞧见黑蔷薇使的是邪术,便把城中那些人称活神仙的修道之人招了过来。
他也不知那些道士中哪些是真有本事,哪些是骗人钱财,只能全部重金招募过来。
众道士到府上之时,看起来阵仗倒是不错,眼花缭乱的符咒挂在身上,奇形怪状的法器插在背篼里,五颜六色的令旗在他们身后迎风招展,让江县令直呼“大开眼界”!
他还说,自己从不知符咒、法器、令旗竟有如此多种,是他孤陋寡闻了!他们此番,真是让他见世面了!
于是当天夜里,江县令不仅带上了临时招募的活神仙们,还调动了同汐城他能调动的所有人手。
就这样,两千多卫兵加数百活神仙,手持利器浩浩荡荡驶向了黑蔷薇住的江边竹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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