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丈夫想摸一下妻子的脸都要事先询问对方的意见呀?”丁糯说。
李柏哂笑,“她又不是只对我一个人逢场作戏。”
屋内一声渺远的叫唤:“姐姐,柚子茶放哪儿的?”
“那就看谁能让她真诚相待了。”丁糯粲然一笑,唰地拉上窗帘,隔绝李柏探视那抹蓝色身影的视线。
“在冰箱第二层,我来找。”丁糯的声音也远了。
李柏空对一片淡黄色,面无表情。
她果然很棘手,需尽快解决才行。
当天,丁糯接到一个电话。
丁晗声提前出狱了。
这于她不是坏事。
丁糯掐掉枝头的红山茶,放在掌心缓缓碾碎,淡然地对电话那头道:“安排车祸,意外去世。”
挂断电话,手上已然沾染了朱红的花汁。
瞥见檐下走过一个人,她不自觉柔下眉眼,朝那人喊道:“顾半霏,过来!”
顾半霏听到有人叫自己,顿住脚步,远远望去,只见一树盛放的红山茶旁静立一个含笑的长发女人。
原来是丁糯。
女孩奔赴而来,好像流光。
流光被拦截了。
不出去工作也要穿西装的男人幽灵般出现,锁住顾半霏的后颈,把女孩转一个向,在她大脑卡顿的片刻撬开牙关。
不是借位。
在女孩推开他的那刻,两人唇瓣分离,牵出一抹暧昧的银丝。
顾半霏忍住擦嘴的冲动,一巴掌扇过去,被李柏巧妙躲过。
不擦嘴是怕丁糯看出什么,扇巴掌是因为她实在气不过。
“姐姐也在啊!”李柏像才看到丁糯一样,强行揽过顾半霏的肩,相约走到她面前。
丁糯呵呵笑,眼底深处怒火翻滚,“我可没有比我还大的弟弟。”
“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辈分不能错。”他笑眯眯的样子,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耸顾半霏的肩,“霏霏,你说是吧。”
“是的。”顾半霏咬牙切齿地说。
“咦?”丁糯突然指着地面某处,抬眸问顾半霏,“霏妹,那不是你新栽的多肉吗?”
顾半霏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前不久移植过来的玫瑰状多肉被李柏踩得面目全非。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皮鞋在铺着青石板的路与花田交界处挪动。
啪——
多肉彻底凉凉。
“李柏!”顾半霏推开他,蹲下,拾起几片碎绿,欲哭为泪,“你还我玉露!”
“我……”李柏哑言,没想到丁糯会来这一出。
丁糯将顾半霏拉起来,好声安慰:“虽然这株玉露价值百万,世界上难以找到第二棵,但是还有根。只要有根,它就能重新长起来。”
她刚说完,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李柏看着手里扯了一半的根,抬头对顾半霏心虚地笑了笑,“没关系,地下还……”
“别拦我!”顾半霏张牙舞爪,要不是被丁糯拉着,早就冲上前把李柏打一顿了。
李柏却主动凑上前,让顾半霏打了一耳光。
她并不是开玩笑,力道不小。
为了好看而特意留长的指甲断了一根。
李柏的脸上也因此多了几道红痕,连血都渗出来了,可见她没有留情面。
当花园里响起清脆的声音,丁糯有一丝懵,可是极快将愉悦压在心底。
顾半霏没有掩饰她的嘲讽,望着气息沉静的男人,再一次用唇语告诉他:“别靠近我,不然你会变得不幸。”
她是认真的。
谁知他竟无声地笑起来,体贴地问:“心情好一些了吗?”
顾半霏接不上话,沉默着拉走了丁糯。
丁糯忽然没那么开心了,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若只是为一个吻或者一朵花,做出这样的举动,只能说勉强。
他们积怨已久吗?也不是。李柏爱顾半霏,那天在阳台上,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