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焰差点被她直接怼下去。

少年对她彻彻底底的无语了，于是不得不伸出手，覆在对方的发顶上，阻止她变本加厉的无理取闹。

“又在说瞎话。”

司矜停住动作：“我可没有。”

操场上，阳光热烈，人群将红色塑胶跑道围住；跑道上，少年少女的身形携风而过，发丝飞扬，在青春留下最无虑的痕迹。

“你为什么不参加运动会？”

视线从人群移开，司矜的目光再次回到程清焰脸上。十七八岁的小少年，却偏偏一点活力都没有。

看起来安安静静，死气沉沉的那种安静。

其他少年眼里的草长莺飞，肆意张扬。

程清焰通通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眼瞳就像是藏在深林里幽静的潭，沉冷无波，没有一丝光。

“没什么原因，”提及这个问题，程清焰也漠然将望着操场的视线收回，目光重新凝聚在自己手上的物理题集中，指尖轻轻动一动，雪白的纸页便留下一道痕迹。“……不感兴趣。”

哪里来的不感兴趣。

司矜舔了舔唇瓣。

先不说前几年——就说她在场的今年吧，她眼睁睁看着体育委员拿着报名表一个一个问，问了她，问了宋祁，但就是对程清焰视而不见。

“……”

可怜的孩子。

小时候总不断的在受欺负，现在都学会逆来顺受了。

司矜叹了口气。

心尖像是被人掐了一下。

该怎么说……以渣出名且铁石心肠的司矜第一次觉得有点心软。

遇见过的男人那么多，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的。

总让她觉得良心有点不安。

他什么都没有，但能给的都给她了。

少年青涩而懵懂的对你好最让她无法招架。

“司矜司矜，”出神之际，有人冲到她面前喊她的名字，“老师说要你和程清焰写写加油稿！”

司矜：“？”

她迷惑抬眼：“我不会啊。”

她会也懒得写啊。

“知道了，麻烦你了。”

程清焰倒是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纤绒的羽睫微抬，少年抿了抿唇，声线寂静而平淡，没什么情绪。

等传话的人走了。

司矜就扯扯程清焰的袖子：“你要写吗？”

“不写——”

他垂了垂眼，笔尖重新落在书页上。

“他们不会念的。”

司矜愣了一下：“现在不是在念吗？”

程清焰语气平平：“他们不会念我的。”

司矜：“？”

还有这事儿！！

这事儿原剧情里可没说过。

他太惨了太惨了。

怎么什么人都能来他脑袋上踩一脚。

司矜不服，于是纤细的手指抓住少年手腕，她皱着眉，表情无比严肃。

“你写，”她半垂下眼，半遮眼底微微冷下来的情绪，“我去递。”

程清焰愣了一下。

随后才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似的。

“少跑来跑去……我等会儿带你去吃冰淇淋？”

司矜：“……”

你好像在贿赂我。

但她不是个会被贿赂的性子。

所以。

她一声不吭的跑了。

回了教室拿了纸笔，再跑下楼。

“……”

“……”

风过，枝叶晃。

她远远的看见少年垂眸敛目，四下无人，他安安静静的便自成风景线。

很明显。

有其他摸鱼的妹子也发现了这道风景线。

她们一时没认出来，还有人小声激动的说想去找他要微信。

司矜：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