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四十来岁一大把年纪的赵青书顿时老脸一红,当即骂道:“无耻匹夫,乱做月老牵红线!圣人曰:食色性也。但本尊一直坚信‘心中无女人,道法自然神’的道理。从这一点上,本尊就比圣人高明了不知凡几!”
那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端庄娴雅的女琴师却有些娇羞地低下了脸,慢吞吞地说出了一句话:
“其实我已经有了……”
宋法工、赵青书十分费解,纷纷扭头看去。
“你有了什么?心上人?”
宋法工第一个发问,眼睛瞪得就像一对死鱼眼。
清籁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俊俏的小脸就像两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是我,还是他?”宋法工指着赵青书,紧张兮兮却咄咄逼人地追问。
如果她看上了自己还好,证明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魅力逼人……如果她看上了赵青书这个老光棍,那什么也不用说了……他直接就跟这个老光棍割袍断义,绝交!
赵青书表面上正襟危坐,一板正经,一股子浓浓的圣人装逼范,实则心里有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也在暗暗较劲……老子我腹中丘壑无数,有百经妙谱三千万,凭什么输给你这个天天跑工地的穷挫苦逼!
最后,琴师小娘子却给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都不是……”
听到这个答案后,宋法工、赵青书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他们表情失控,惊掉了下巴。
接着,宋法工、赵青书却同时仰天大笑起来!
笑声如洪钟大吕,破云穿空,山谷中久久回荡,余音不绝。
这一笑间,泯尽恩仇,快意平生。
仿佛宋法工、赵青书两人此生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快乐过。
赵青书捋着下巴尖尖的山羊胡,笑着问道:“那个人是谁?”
清籁笑道:“他是虎族的族长——扈三郎。”
“这……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我们怎么不知道?”赵青书摊起了双手。
一听这话,清籁又略略低下了头,脸颊微热:“半年前吧……我……我都有喜三个月了……”
“这!!你们这是什么进度!?”赵青书把脸一板,嘴边有股子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涩,“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宋法工借机酸溜溜地讽刺了一句:“什么世风日下?按照你们读书人的说法,这叫‘率性谓之道’——整天守着那么多死规矩你他娘不累吗?人生一世,不就是图一个率性从心啊!”
清籁慢慢收起羞涩,随即起身向宋、法二人行礼:“二位先生德高望重,一直是我心中敬佩之人。但此事已成定局,二位先生也不必再拌嘴了。一个月后是我和三郎的婚礼,还请二位先生都能参加。”
宋法工:“我要去瞧瞧这个扈三郎是个怎样的小兔崽子!”
赵青书:“去就去呗!”
清籁:“……”
一个月后……
扈府张灯结彩,红光普照,喜气洋洋。
门外是香车宝马,门内是宾朋满座,场面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