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寒呐呐道:“人各有志啊!”
她也想过这种清闲的生活,可是她的身份并不似聂沧杭一般,背负着家仇情很,她何来的清闲生活?
“二嫂该是没碍的吧!”问出这句话,聂沧杭笑了笑,道:“我想……嫂嫂这次可真成了府里大大的恶人了!”
嘴角弯了弯,对聂沧杭的话丝毫不觉得惊讶,沈碧寒毫不隐瞒的道:“我现在真觉得小叔无论何事都看的通透,算是聂府之中的一大奇葩了!”
曾几何时,这聂家三少在沈碧寒的眼前已然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也许真的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人都笃定蕙歌殁了,可是聂沧杭却开口便说蕙歌还活着,其实各个家主若是仔细推敲一下,便不难发现,沈碧寒从头至尾从来都没说过蕙歌已死!
双臂背负,聂沧杭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听霜妹妹说明日一早嫂嫂要在延揽花厅内给大家一个说法,不知嫂嫂明日打算如何?”
停下荡秋千的动作,沈碧寒抿了抿嘴:“小叔可有什么好主意?”
脸上的笑意延伸到眼角,聂沧杭半晌不语,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虽然我不知在律罚堂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我想嫂嫂已然将事情经过仔细分析过了!”
借着朦胧的光晕,沈碧寒静静的凝视着聂沧杭俊美的侧脸,然后将一早在延揽院后院发生的事情,悉数与他明说了,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老太太所提及的聂家第四代的问题,也不包括沈碧寒对锦翰院审问丫头的经过。
她只是担当着一个叙述着的角色,将自己一早上所经历的事情一一叙述了一遍!
听着沈碧寒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聂沧杭脸色彻底沉下,静谧许久,他淡淡给出了沈碧寒一个结果:“大伯母与孙姨娘想要二嫂死,然后嫁祸给大嫂!”
心道这家伙比诸葛亮算的还准,沈碧寒坐在秋千上,久久没有动作,她直直的像往初一样,静静的凝视着聂沧杭的侧脸。
一开始的时候,沈碧寒根本就没想过大太太和孙姨娘的目标是她自己,但是在审问了那两个丫头之后,她才算确定了这一点,但是聂沧杭不同,他在听到整个时间经过之后,仅用了片刻,便给出了与她相同的答案!
转身面向沈碧寒,聂沧杭淡然一笑:“府里人其实都知道奶奶将二嫂交与嫂嫂你处置,其实若是嫂嫂你将她休了,那么也没人说什么,二嫂内里不同府里的丫头们,她若是死了,怕是要惊动官府了!”
“官府会将弟妹的死归咎到我的身上,然后我也逃不了厄运!”微微一笑,沈碧寒从秋千上起身。
向前两步,与沈碧寒站到一处,聂沧杭道:“看来我说的没错,大嫂虽然还不算木秀于林,不过却已然有人害怕您对她们造成威胁了!”
自从沈碧寒沉湖苏醒之后,她先是掴掌大少爷聂沧洛,又风驰电掣的处置了望月,将她逐出锦翰院的寝室之内,仅仅于此,便让某些人感知到她将会成为聂府内院未来的大敌!
沈碧寒苦笑:“先是除掉了蕙歌,籍此又除掉了我,在聂府之中第三代的媳妇儿中只有两人,却一次尽去,我不得不佩服她们,这嫁祸于人、一箭双雕之计果然很高明!”
聂沧杭失笑:“嫂嫂何来的如此苦笑?比之她们的一计接着一计,你只需将计就计便可,不管怎么说二嫂还在不是么?”
聂沧杭的话让沈碧寒想起了前世中赵本山跟范伟表演的那个小品,若是放在前世,她的生活除了辛苦一些,却没有现在这样那样的计谋,可是现在不同,她在这个世界,是聂府的大少奶奶,以前的时候她只是听说府中如何如何的凶险,却不想着她还没要做什么,便有人想要将她除掉啊!
随意的耸了耸肩,她对着聂沧杭不置可否的笑道:“在这轩园的时候,一切平淡无奇,朝夕而过,却是那般的平和,可是现下出了轩园,我已然是其他人的眼中钉!”
听了这话,聂沧杭的脸上闪过一抹柔色,“嫂嫂无需想的太多,生活就是这样,你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必定有人要拔掉,既然别人要拔掉这颗钉子,你若是要自保,无妨用身上的刺屏退四周!”
“其实不然!”沈碧寒不置可否的笑笑:“二弟妹以前的时候对我如何,小叔该是知道的,眼下有人要我和她的命,难道我还要用刺刺她不成?”
跟着她一笑,聂沧杭道:“二哥对二嫂不薄,若是念在二哥面子上,嫂嫂合着该与她同进退!”
看着聂沧杭的笑脸,沈碧寒沉默半晌儿,“明早将二弟妹的事情处理好了,后天我想着再出府一趟,不知小叔……”
后面的话沈碧寒没有明说,不过她知道,以聂沧杭的聪明,该是猜到她的意思了!
聂沧杭勾了勾唇角:“若是我说不帮嫂嫂,嫂嫂是否又会女扮男装爬墙出府?”
沈碧寒微微垮脸:“若是我出府,你大哥定是不愿的,不过依着时间算,后天他应该会去商号,若是小叔不帮忙的话,我也只得再爬墙一次了!”
聂沧杭一脸心情不错的样子,伸手提起石桌上的灯笼递到沈碧寒面前,他道:“即便我帮忙嫂嫂怕是也该爬墙的,后日辰时一刻我会在这轩园之外备好马车!”
伸手接过面前的灯笼,沈碧寒抬头望了眼很漆器的院墙,然后笑道:“后日的事情,后日再议吧!”
眼睛的余光瞥见沈碧寒嘴角的笑意,聂沧杭也跟着笑笑,然后双手背负,直直的看向轩园后院那道高高的院墙。
那一日,他亲眼见她从这里爬过,那个时候的她充满活力,她总是说他可以看透所有东西,却不知他唯独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在轩园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淡然,沉湖醒来之后,她一反常态,像个孩子一般居然不顾身为女子之躯,翻墙出府,在锦翰院中,她有胆子掴掌他那个桀骜不驯的大哥,却又能淡然如常的面对老太太、太太们。
“她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低声呢喃一声,聂沧杭转身向着出轩园的方向而去。
出了轩园,沈碧寒提着聂沧杭给的灯笼,一路向着锦翰院的方向行去,经过与聂沧杭的对谈,她心中思绪渐渐清明不少,回到锦翰院中,望春依然准备好了洗澡水,与她问了聂沧洛现在所在,听望春道聂惜璇还未曾离去,沈碧寒摇头笑了笑,这兄妹俩感情还真好,便进去寝室内的侧室,放松身心的置身于热气腾腾的木桶之中。
浸泡在热水之中,沈碧寒只觉身体轻松了不少!
明日!
且不论大太太与孙姨娘是何等关系,她都要用蕙歌来将大太太与孙姨娘一军!
后天!
该是沈家当家抵达金陵的日子,她一定要弄明白沈家的当家现在是谁,才能为日后之事在做打算!
洗了个饱饱的热水澡,沈碧寒将湿淋淋的长发用帕子随意的系在脑后,两鬓处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脸颊两侧,因为刚刚进了热水,她的脸上虽然粉黛未施,却一片红晕添抹,身着一件素白褶裙,她只是那般静静的靠左在床榻上,一边看着聂沧洛给她找的书籍,一边等着头发干了好睡觉!
聂沧洛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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