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摆了摆手,满脸尽是萧瑟与悲凉,看着跟前那已然凋零的花朵,唏嘘地道。
“老夫戎马半生,为陛下殚精竭力出谋划策,又亲临战阵,大唐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结果便是一位小小的军法官弹劾,老夫便因小过下狱。”
“老夫不过因为酒后失言一句,张亮狗贼,视袍泽情谊如敝屣,径直入宫告状邀功。”
“凌烟阁评定功劳悬像之时,陛下居然就让这等奸佞小人位列于老夫之前。”
听着侯君集的这些抱怨之言,贺兰楚石也是听得甚是窝火,愤然不已,也忍不住小声地吐了句槽。
“陛下如此英明神武,居然也会被有小人蒙蔽之日。”
“呵呵……蒙蔽?”侯君集阴沉沉一笑。
“若是陛下被人蒙蔽倒也就罢了,那老夫虽心有不甘,却也尚愿奋起力争……”
“丈人你的意思是……”贺兰楚石脸色不由得一变,满脸惊惧地看向侯君集。
“贤婿啊……”侯君集的大手重重地落在了贺兰楚石的肩膀上,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闻。
“大唐立国以来,有灭国定邦之功者有几人?不过李孝恭、李靖与老夫三人而已。”
“李孝恭,早早就识趣而退,却仍旧暴亡而死。”
“李靖垂垂老朽,也不得不闭门自守。这才得以容身养老。”
“今唯老夫正当壮年……”
贺兰楚石的脸色瞬间一白,喃喃地低声道。“不致于此,不该如此……”
“你且先好好想想,老夫,也想求活,求一条生路。”
说到了这,侯君集快步而去,撂下了贺兰楚石呆在原地,心中翻滚着惊涛骇浪。
最终,面现忧色的贺兰楚石,陪伴着爱妻侯氏离开了陈国公府。
心神不定地过两天之后,再一次以探望丈母与丈人的名字,携妻入陈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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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怎么又改主意了?”长孙皇后正在替李世民收拾着案几,看到了一份摊开在案几上的纸。
不禁脸色古怪地朝着一旁,躺在那里拿着团扇轻扇凉风假寐的夫君看去。
“改什么主意?”李世民睁开了两眼,看到了案几上的那东西,点了点头答道。
“原本我想着让房二郎率那只獠兵前往洛阳,算是为程三郎与恪儿坐镇。”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的水灾,让长安的储粮一再,唉……”
“怕是咱们等不到过完夏天,最多一个月,就必须起程前往东都。
有老夫往洛阳,比百万之师给他程三郎站台都要管用。”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房二郎领着那只獠军继续留在长安守备。
反正他那里就一千兵马,便是留下,也耗费不了多少粮草……”
听到了夫君这番解释,长孙皇后无奈地点了点头,一想到了去岁到今年来,关中之地灾害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