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多结的脸色黑得令人害怕,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赶来报息的达瓦。
看得达瓦汗毛直立,心悸不已,半天,尚多结这才缓缓开口,只是嗓音干涩得怕人。
“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达瓦不敢怠慢,便将桑结还有那位侥幸逃出来的守城士卒二人所禀报的情况娓娓道来。
尚多结大手紧紧地握着那柄长刀,一声不吭地听完了达瓦的禀报。
这才站起了身来,缓缓地在帐中踱步,此刻的他,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与从容。
简直就是特娘的心乱如麻,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最牢靠的退路,居然一下子就没了。
想到了之前那些探子传来的消息,尚多结就恨不得把那帮子胡乱分析的探子活活掐死,全扔进洱海里去。
哪怕是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谁让那帮子探子误导了自己。
尚多结一脸悲凉地杵刀立于帐中,幽幽长叹道。
“想不到,我吐蕃十数年之功,尽毁于一旦。”
达瓦颇为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小声地道。
“将军,现在情况已明,才桑结将军已经下令移师往剑川城的方向。
他让我禀报将军,请将军速速回去主持大局。”
“若是有将军在主持大局,说不定我们能够重新夺回剑川城。”
尚多结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示意亲兵开始为自己披甲,想了想,目光落在了达瓦的身上。
“你领一百人,继续在这里镇着,就说本官要巡视周围,以防唐军袭扰。”
“末将还要留下?”达瓦有些懵逼地看着尚多结奇道。
“废话,你若不留下镇住场面,本官这一离开,你觉得那些洱海各诏之人难道不会起疑心?”
“若是他们知晓了我们这三千吐蕃兵马被困于此,这帮子混帐玩意,绝对会第一时间倒向唐国。”
“虽然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如果姚州诸部落全成了我们这三千精锐之敌……”
达瓦听得心头一寒,郑重地一礼向尚多结作出了保证。
这才刚刚过了子夜没有多久,已然气极败坏,六神无主的尚多结便领着一百精骑悄然地离开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戒备的越析诏大营,然后望北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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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随着鼓声响起,越析诏大营顿时变得十分的喧闹,炊烟四处升起。
而木德雅打着哈欠,催促着麾下,赶紧将早点备好,给那位他得罪不起的尚多结送去。
只是,没有过去多久,负责送去早点的部下就赶了回来,一脸诡色地凑到了木德雅的耳朵边一阵嘀咕。
刚刚还有些想要打瞌睡的木德雅陡然一惊,眼珠子夸张地瞪了起来,扭头朝着部下看去。
“你确定?!”
“小人确定,那位达瓦将军说的,可是小人有些不解,尚多结将军若是要出营巡视,怎么也该跟诏王你打声招呼。
为何半夜三更的就离开了大营,小人觉得这里边怕是有什么……”
木德雅直接就跳起了身来,两眼放光的在厅中疾行数步后,抬手阻止了部下的叽歪,厉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