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分院的时候,先去找了陆贞,跟着陆贞去各个病房兜了一圈,将病人的一些状况再次了解了一下,将有些地方稍微提了一下意见,去完了病房,乔曦就去找了索依。
“小芳,曦姐姐今个什么时候过来啊?”昨天曦姐姐离开后,她都快无聊死了,小芳又不能一直陪着她,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今天早上还把小芳给吓了一大跳,知道她昨天睡多了,晚上没怎么睡,所以才醒的早。
小芳这才好过一些,因而也不觉得索依啰嗦,别的病房再怎么说还有伴,可以拉拉家常,就她是一个人一间屋子,还没个家人过来说说话,能不寂寞,能不无聊么。
平时有活干,一天过得飞快,没事干就觉得过得非常非常的慢,姑娘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奇怪。
“好像已经来了,听说跟着陆大夫他们去病房看病人去了。应该会很快过来的。”小芳将自己听到的事给索依讲了一下。
“去病房看病人,那得看到什么时候?”
“很快的,现在住院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就十来个。”
“现在没什么病人么?”十来个,好像有点少啊。
“住院的病人不多,但是看病的还是挺多的,听说还有好多其他地方来的呢。”乔氏医院的名声已经打开了,很多其他地方的人都慕名而来,没有人不惜命的,为了能够活下去,很多人不惜任何代价。
乔氏医院一视同仁,这点上最受老百姓的欢迎,他们不用在因为没钱治病而只能活生生的病死。
“我就知道曦姐姐非常的厉害。”看看她自己就知道,现在伤口虽然还有点疼,但起码她用力的喘气,不会觉得胸闷难受了。
“我又是哪里值得被你称赞了?”乔曦刚到房门口,就听到索依自豪的说她厉害的话。不由打趣道。
“哪里都值得称赞,曦姐姐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索依抬头看向门口,只见她心心念念的曦姐姐正站在门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
“活菩萨,这个我可担不起。我没那么伟大。”她才没那么伟大呢,是,她是救了人,但她这里也还是要收费的,所以实在是当不起她那句称赞。
“怎么就当不起了,你可是救了很多人的。”索依的心里就是这么觉得的,曦姐姐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作为大夫不是应该的么。”乔曦走进病房,来到索依的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道。
作为大夫,首先就要有医德,只要不触碰自己的底线,她不吝啬救治许多人,但若是伤害她在乎的人,那么她会不惜一切代价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每个人都有一个底线,不反击不代表没能力,只是有时候懒得理会,觉得没有必要罢了。
“才不是呢,哎呀不说这个了。曦姐姐,我的小人书呢?”索依立刻转移话题,反正她是这么想的就对了,她才不关心曦姐姐是不是这么觉得。
“在这里,给。”扬了扬手里的小包裹,放到了床上。
索依迫不及待的让小芳帮着拆了包裹,露出里面的小人书,“咦,出新的小人书了,这次不知道会有什么精彩的内容。”翻看了好几本,都是她没见过的,估计是最近新出的。
“你怎么就是知道是新出的,也有可能是你以前没发现。”
“这小人书只有书斋里有,其他地方是没有的。书斋里的小人书我都看过了,没看过的自然就是新的啦。”索依一脸厉害吧的表情看着乔曦,她可是非常迷小人书的,虽然被曦姐姐打击的体无完肤,但并不妨碍她继续看小人书,就当是用来打发时间。
“你才多大,就看那么多的小人书?”这丫头只比自己小一岁,怎么会看了那么多的小人书,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那么小,看这情情爱爱的真的好吗?
“我无聊啊,身体不好,能干嘛,写字、画画耗费心神,看书就不一样了,很多时候沉入其中,一点不觉得无趣呢,反而觉得非常有趣。我娘也是知道的。”
索依都将她娘都给搬了出来了,乔曦尴尬一笑,她还能说什么!
“看归看,别让自己累着了,不然身体恢复的慢。我等会儿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曦姐姐有事就去忙吧,我现在不怎么痛了,有了小人书我也能打发时间。”她知道曦姐姐非常的忙,自然不会强求她留下来陪自己。
“恩,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千万不要憋着,这不利于伤口愈合。”
“曦姐姐放心吧,我知道的。”她才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有事她一定会说的。
告别了索依,乔曦来到了跟青连约好的地方|——厨房。
这时候,厨房里已经没有上工的人,要到下午申时婆子们才会陆陆续续回来准备晚上的膳食。
乔曦到的时候,青连老者还没有来,搬了一把椅子,直接在廊下坐着等。
青连老者的运气还真的是衰到了极点,那天去到山上洗澡,没想到衣服被人给偷了,好在他洗澡的时候是穿着衾衣的,不然他真的要光着身子,他在山上一直等到了天黑,趁着夜色才赶回了分院,更是在医院躲了整整一天。
今天可是约好了见面的日子,他知道不能再躲下去了,可是他没衣服啊。
他一直等,一直等,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见到有人来晾衣服,他趁机将别人的衣服给偷了,这个时候他根本顾不上合不合身,只要能穿就行了,不然总不可能让他穿着衾衣去见人吧。
衣服小是小了那么一点,凑活着还是能穿的,穿好了衣服,青连这才匆匆忙忙赶去了厨房。
那个小丫头可毒舌了,焉坏焉坏的,他这么一个形象出现肯定会被嘲笑一番的,但为了医术,他也只能忍着。
当青连来到厨房,就看到小丫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瞬间觉得不好了,这小丫头的眼神十分的怪异呢。
“老头,你这是打哪来啊,这衣服还能缩水不成?”乔曦上上下下打量了青连一番,不过两天不见,这衣服居然缩水了?他就不觉得难受么。
“缩什么水,根本就不是我的。”青连就知道她嘴里没有好话,瞧瞧她都说得是什么话,衣服缩水,也就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自己那身衣服呢,别告诉说被人偷了?”
“就是被人给偷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青连越说越气,一屁股坐到了乔曦边上的小矮凳上,一脸的郁闷。
“就你那破衣服居然还能被人给偷了,你还真够倒霉的。”她很想说那个偷衣服的人是不是个眼瞎呀,就他那又脏又臭的衣服怎么下得去手偷,她光是闻就倒进了胃口,实在是佩服那人的勇气,兄弟,你厉害!
“什么破衣服,不过就是几天没洗而已。”老头还是很宝贝自己那套衣服的,谁让那是他唯一的财产呢。好在那天没有将那本金疡术的册子放在身上,这应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就你当那破衣服当宝贝,送给她她都嫌。就他那衣服,也就比乞丐的好了几分而已。
“敷衍。”人家正伤心,怎么也不知道安慰安慰。
“不然你想怎样,不就一件衣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么。”这老头欠收拾吧,敢说她敷衍。
“那是我唯一的一件衣服啊,我能不伤心难过么。你有没有同情心啊。”臭丫头,臭丫头,就不能理解一下么。
“好好,我怕了你了,给你钱,自己去买。”不想听他在啰嗦,乔曦直接扔给他五两银子,这点钱够他买衣服了吧。
青连接过银子一看,才五两,“五两,能买什么衣服。”
“听你这口气,还嫌五两少了呀,给你五两就不错了,不想要啊,行啊,还给我。”乔曦作势去抢他手里的五两银子。
老者轻轻一躲,将银子牢牢地抓在手里,就像母鸡护着小鸡,这钱都给他了,那就是他的,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你已经给我了,就是我的。”
说嫌弃的是他,说要的还是他,能不能有点原则啊,“这会儿不嫌了。”
“不嫌不嫌。”他还敢嫌吗?她都要将钱夺回去了。小丫头就是狠心,太狠心了,徒儿,你什么时候来呀,师父撑不住了,快来救救师父。
“哼……”乔曦重重的哼了一声。
“丫头啊,怎么就你一个人呀,不是说好了么。”青连一边一点一点往乔曦身边挪一边将银钱藏到身上,试探的询问道。
“没人了呀,就我一个。你还想要什么人来?”乔曦觉得逗弄逗弄这老头还挺有趣的,看看他气炸的样子,格外的好玩。
“臭丫头,你骗我,明明你答应了我的,你说话不算话。”青连气得直接炸开了头,恶狠狠的指着乔曦,说她忘恩负义。
“我是答应了呀,我这不是来了么。”乔曦一点不觉得她欺骗了老者,他想见得不就是自己么,哪里算得上是骗。
“你来有什么意思,我是来学医的。”青连这次不用偷师两字,直接变成了学医。
“我知道啊,你那天说了,是来偷师的。”乔曦一而再,再而三的拆老者的台。
“那人在哪,在哪?”这偌大的地方,他可没瞧见有第三个人出现,还在狡辩。
“这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可不就是我。”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迟钝啊,她说的已经够明白的,怎么就转不过弯呢,她这么这活生生的人看不见呐。
“你……”老者围着乔曦整整转了一圈,“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丫头,别闹了,赶紧让人出来。”看着说什么都不相信,这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人,这年纪是不是也太小了,不靠谱,不靠谱。
“谁跟你闹了,就是我。”乔曦说的十分的肯定,怎么就不能相信是她呢,瞧不起她啊。
青连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歪着脖子看着她道,“真的……真的是你?”
“这下相信了吧,跟你说了是我。不然怎么可能就我一个。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的么。”乔曦狠狠地朝着青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这……这……好嘛,我给你道歉行了不。”为了能够学到医术,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道个歉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想学医,这没问题,不过,我这里是要收束脩的,您老应该知道,天下没有才吃的午餐。医术学了一生受用,自然这价格也就不会便宜。一万两,就看你怎么选择?”乔曦故意为难他,看看他究竟会怎么选,是真的想学,还是守财奴一个。
“丫头,你这不是为难我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钱啊。”这丫头怎么就出这样的难题给自己呢,他现在身无分文,哪有钱交束脩啊。
“你可以先打欠款啊,或者联系你的徒弟给你送钱,你选呗。”乔曦好心的给他出主意。
“要不我先给你打欠条吧。放心,这钱很快就还你。我徒弟应该很快也会过来的,他有钱,他真的有钱。”青连直接将自己的徒弟给卖了。
离着京城越来越近的青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的加快脚步,不然还不得被师父念叨死。
也不知道师父最近是怎么过的,想必应该还可以吧,怎么说自己给他留了不少的钱。
这会儿的青涯是不可能知道他师父已经将他给卖了,他还在那里紧赶慢赶的朝着京城而来。
乔曦深深地为那位神医青涯拘了一把同情的泪水,身为这老头的徒弟,还真够倒霉的,师父自己闯得祸,还得徒弟来买单,“行吧,过几天正好还会来几个跟着学医的,你们可以作伴。这几天你也别东躲西藏了,等会儿你跟我走,先去将你身上的这身行头给换了,我看着就别扭。”
“那敢情好。谢啦。”青连一听不用再藏了,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别高兴的太早,买衣服的钱自己出。”她才不当那个冤大头呢。给五两施舍一下就够同情的。
“我也给你打欠条呗,这五两真的不禁花。”他什么时候这么穷过,这辈子也就这次了。
“不,你要先去体验何为民间疾苦。”束脩之所以同意他打欠条是因为他真的没有将钱看在眼里,是真心想学医术,不然她哪会那么好心。
“不要吧,丫头,你就通融通融吧。”青连不顾形象的耍起了宝。
“不行。穿什么不是穿,一套男人的衣服在我的家乡一百六十文左右一套,在京城可能贵一点,但也不会贵的十分离谱,三百文肯定能够拿下一套了。你买个两套,正好用来替换。”学医的,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青连见乔曦如此坚持,只能放弃穿好衣服的念头,再差总比身上的要好吧。谁让他人在屋檐下呢,不得不低头啊。
乔曦带着青连先去找了陆贞,让他给老头安排一间房,她先带老头去城里,待会再让人给送回来。
回到京城,乔曦带着青连去了成衣铺,买了两套衣服,从头到脚什么都有,一共花了一两银子。
买好了衣服,乔曦就跟青连分开了,她自己徒步回家,让百合驾着马车送老头回分院。
等乔曦回到家,就被告知今日安郡王府上来了人,说要见姑娘,不过他们来的时候,她已经出门了,来人就留了话,让乔曦回来后,去一趟安郡王府,郡王和郡王妃找她有事。
乔曦听了乔青的复述,心下千丝百转,难不成郡王和郡王妃两个人发现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门呢?
“乔青将暗五找来。”她还是先问过暗五再说吧,若是他那边有人跑了出去,那么这人势必会回去告知郡王和郡王妃,索依的事暗卫不知道,郡王和郡王妃是不可能知晓的。
“是,姑娘。”
很快,暗五就出现在乔曦的面前,“乔小姐,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