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听百合说林大叔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带着弟弟来到前厅。
“林大叔~~大叔。”乔松走进厅里,就看到林大叔坐在那里跟人说这话,那人微微测着头,他一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大概是听到乔松的声音,两个人同时抬头向她看去,也就在这时,乔松也认出了林风身边的人,那人可不就是三年前被妹妹救了的那位大叔么,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本身就是京城的。
对,肯定是了,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错,还记得我。”薛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记得,记得。不知大叔这次来是?”说真的他也不过是在那时见过一面,之所以能够记得,只因为这个人的气场让人印象深刻,当年他不过才十二岁,再稳重也不过是个孩子,而且他的眼睛十分的有侵略性,那时他都不怎么敢看他,也就小妹,没大没小的,那时他提心吊胆的为她忧心不已。
“听闻你中了会试第一名,就想来看看,小丫头什么时候回来?”他不能留太长的时间,时间久了,容易引起那些人的猜测。
“小妹最近忙着呢,不到天黑是不回来的。可能要让您白跑一趟了。”大叔这醉温之意不在酒啊,这纯粹就是冲着妹妹来的。
“那倒不会,看来这几年小丫头忙的不得了啊。”这丫头就是闲不下来的主,就喜欢各种捣鼓,不过每次捣鼓出来的都挺有心意的。每年还不忘让人给林风带东西,还故意写信气他,别以为他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过仍然被气得够呛。
“让您见笑了,她就是停不下来。”嘴上说着抱歉的话,但眼神里却满是骄傲。
“既然她不在我就不多打扰了。下次再来。”
“大叔,要不让小妹过去看您吧。您来,说真的还真不一定能够碰上。我找她有时候都困难。”白天想要把人找到还是挺难得,还不知道她在哪忙碌呢。索性就让小妹自个去看看大叔,就当是回礼了。
“你小子这是变了法的想知道我是谁吧。”
“大叔,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但也猜出了一些。来了京城后,也听说过一些事迹,您是一字并肩王吧。”虽不知他为何瞒而不宣,但毕竟这事人家的私事,他们也无权过问,再说了,朝廷中的事,弯弯道道太多。
而他在不久的将来也将成为这朝廷的一员,设身处地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今朝堂看似风平浪静,但又有谁知道这底下究竟是如何的暗潮汹涌,彼此斗得你死我活。
“呵呵呵,你能猜到,想必小丫头那里肯定是瞒不了的。知道了也好,那就跟她说一声,让她去看看我。”
“好的。我会转告她的,至于她去不去就不是我能保证的。”
“行。殿试好好发挥。”
“我会的。”
送走了薛冰,到了晚上,乔曦回来后,乔松就把今日薛冰上门的事跟她说了一下,她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只是点点头。
他和那位接触不多,而他也不会去劝小妹一定要去,顺其自然最好,那个地方位置太高,还不适合他们。
隔天,礼部的人就上门了,乔松跟着出去了大半天,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晚上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乔松说起了请愿书的事:“之前那些人的处罚出来了。”
“哦,不知是什么结果?”乔曦一听,来了精神,饭也不吃了,妥妥的一张八卦脸。
“除了主使者,其他的人全部禁考两届,还有少数情节严重的,直接被剥夺了功名。”
“那个主使者呢?就是那个最最十拿九稳的郝斌斌也在内?”
乔松叹了口气,“恩,这次请愿书的发起人就是他,因着是他带的头,直接将他在乡试中舞弊的事给查了出来,以他的才学就算是这次不中,后面再苦读几年,早晚还是会中的,可惜,他太急于求成,反而将自己给害了。”说完,一脸的讽刺。
“可惜什么呀可惜,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若是他没有做,就像你说的这次没中再苦读几年,定然还是可以。但有的人就是贪心不足,这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乔曦却不觉得他可怜,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这一举动不知害苦了多少的考生,不过,哪些考生也不冤枉,谁让他们自己意识不够坚定呢,被人随便忽悠两句就签字了,这次的事就权当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
“你说的没错,就是禁考的人有点惨。”几个主使者被剥夺了功名,终身禁考,甚至还有两年的牢狱之灾。就是觉得被禁考两届的就有点悲剧,两届也就是六年,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绝对是一种打击,六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神门变故。
“哥,你可不能同情他们,所有的一切归根究底还是他们本身的问题,与人无尤。”随便被人鼓动一下,脑子就抽风了似的,这样的人即便是进了官场也没什么好下场。
“哎~~我懂你的意思。”
“哥,你看这都还没进官场就上演了这么一出,你做好进入官场的准备了吗?”官场中可没有是非黑白可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哥不过才十五岁,真的能够在这官场胜任下来吗?
“小妹你放心吧,这三年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放心吧,我可以的。”
“你确定,你后可千万别让我给你出主意。”
“小妹?”
“行了,行了,你是我哥,我还能真不管呀。”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想退出也是不可能的了,以后她辛苦一点,多多看着呗,谁让他是她哥呢!
殿试的会试放榜后的第四天,这天所有的考生都要由礼部带着去往大殿之上。
这天都还没亮,整个乔家就已经灯火通明,今天是最最关键性的一天,也是决定人生的一天。
厨房里,早就忙碌开了。
乔松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里人每个都比他气得早,笑的一脸的无奈,他就知道会这样。
“哥,别看了,赶紧过来吃点,不是说卯时要赶到礼部的嘛,别磨蹭了。”乔曦把东西放在桌上后,马上招呼起还傻站在门口的大哥。
“恩。”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于是坐下吃了一些。
乔曦将乔松送到大门口,正好碰上从家里出来的沈明伟,于是两人结伴而行。
乔松和沈明伟提着灯笼,穿堂过四大街,到了北门,进了北门后一直往前走,便来到了千步廊,在高达六米多的朱红色宫墙两侧集中了所有的中央衙门,包括六部。
礼部位于东宫墙外边,小厮们是不能进入北门的,乔松和沈明伟拿出前天礼部颁发的贡士凭证和身份文牒,经过检查后顺利进入了北直门,一直到了礼部。礼部这时已经有人在组织,以及维持秩序,乔松和沈明伟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了。
到了卯时,无一人迟到,全部贡士到齐。
礼部的人便让这些贡士按着会试成绩排列。乔松一个刚满十五岁的青葱少年打头阵,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
队列中开始不高不低的讨论,都在悄悄议论乔松这个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