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黎明时,握瑜轩里收到一封密信。
修长的手指将其展开阅览。
枫林坳,底湖村,第三十一户人家,沈笛之子,年方十五。
地址准确,年岁合适。
好像这信纸上的资料,所谓的沈笛之子,就是沈晓的来历。
“那底湖村的的确确有这么一对孤儿寡母,母亲也是前些日子才去世,连坟头都是新立的。”
开口的人名叫昭婴,亦是谢怀瑾多年养在身边的暗卫。
见谢怀瑾不答话,昭婴又道:“主子可是还怀疑什么?”
谢怀瑾将密信置于烛焰之上,烛焰瞬间化为一条火蛇将其吞噬,那密信很快化作一阵虚无缥缈的青烟。
“前些日子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今日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消息当真是你查到的?”谢怀瑾语气淡淡,却给人种无形的压迫感。
昭婴单膝跪地,拱手道:“是属下查到的。不过这件事说来也巧。”
昨夜月黑风高,昭婴刚从一座荒山上下来,整个人累极了。
风餐露宿已是家常便饭,昭婴便决定就在空地上休息一夜,可刚好有个赶夜路的老伯经过。
老伯身形佝偻还牵着一匹骡子,骡子脚上还系着两个铃铛,一路走过来叮叮当当的,渲染的气氛都有些诡异。
昭婴自然是不怕的,但他不得不警惕。
“哎哟!是哪个死孩子在路上横这么一根长棍?摔死我喽!”老伯的头发本就乱糟糟的,又摔了一跤,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老疯子。
昭婴抱臂倚着树,暗道一句:真是不讲卫生!
“我的钱袋子呢?!我的钱袋子去哪里了?”沾满泥土的手在地上胡乱的寻找着,看起来十分着急,
“我辛辛苦苦砍柴卖来的铜板呢!哎哟…那可是我留着买棺材的钱呦!”
漆黑的环境里,老伯的哭喊声都显得格外凄惨,尤其最后那句话,一时间让昭婴想起了去世的祖母。
一向以清冷自居的四大暗卫之一的昭婴,竟然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帮那个邋里邋遢的老伯找钱袋子。
说是钱袋子,昭婴却只从石头缝里找到一个已经看不清最初颜色的,用乱七八糟的线随便裹成一团的布包。
昭婴忍不住将其打开瞄了一眼,里面竟然只有十多个铜板,鬼附体一般的清冷暗卫昭婴,又放了几块儿碎银子进去。
“喏,在这。”
昭婴将布包递到老伯的手中时,老伯反手用他那枯槁的手捏住了昭婴的手腕,却厉声污蔑道:
“刚刚绊倒我的木头,是不是你放的!?”
昭婴:“……”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