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飞熊苑,东厢房。
“我跟你一起去。”徐渭熊听李飞说出他和徐凤年的决定后,不容置疑的开口道。
李飞迟疑的道:“不太合适吧?咱俩毕竟还没完婚,这一路同行,万一天雷勾动地火,那不成体统啊!”
徐渭熊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神色中却并无什么羞意,反而果断的道:“那就先完婚,你陪凤年走的这一趟,不比灭了北莽的功劳小,这份聘礼已经足够丰厚。”
李飞咧了咧嘴,笑道:“行吧!你说了算,反正只要你愿意,四海八荒,天上地下,你身边总会有我相伴。”
徐渭熊看着他,声音柔和下来:“好,我明天就去跟爹说。”
她第二天果然去找徐骁和吴素说了此事,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徐骁巴不得他们尽早完婚。
而且如今洪洗象和徐脂虎也修成了正果,干脆就让大女儿和二女儿一同完婚,办他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徐脂虎已经从卢家拿到和离书,而且她虽嫁了三任丈夫,但每一次嫁过去时,她的丈夫都已病入膏肓,然后很快就暴毙,压根就没圆房。
所以她虽然当了三次寡妇,却依旧是完璧之身,并不会委屈了洪洗象这个大仙人,婚礼大操大办完全没毛病。
世人骂徐脂虎是扫把星,克死了三任丈夫,其实真没骂错。
吕祖的爱人,没有能压住吕祖的气运,谁沾谁死。
婚礼定在正月十五,毕竟要留出准备的时间,北凉王嫁女,自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事。
如今刚刚入冬,距离正月十五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还算充裕,没那么迫促。
这两个多月时间,也正好留给李飞和徐凤年安排一些事,都是关乎北凉未来的大计。
……
回到北凉休息数日后,徐凤年和李飞去看望了陈锡亮和小叮咚爷孙。
经过与徐骁李义山商议,北凉将开办一所官办学堂,由陈锡亮和吕钱塘负责。
陈锡亮这个野路子负责教书,培养学子的三观,吕钱塘这个“科班”出身的高材生,负责传授君子六艺和剑术。
毕竟对于野路子来说,能读好书就已经很不容易,想学礼、乐、射、驭、剑术这些科目,根本就没有路子。
陈锡亮富有远见,思想先进,有实干精神,不是读死书那种人,他培养出来的学子,才是真正对百姓有用的读书人。
而吕钱塘相对受腐儒文化荼毒较深,思维上稍稍迂腐了些,不适合学子的三观树立。
那么只教君子六艺这种提升個人修养气质,增强自身生存能力的科目,就十分适合他了。
李飞给吕钱塘画了大饼,未来“北凉学堂”会逐步发展为“北凉学宫”,他将有机会成为第一任大祭酒。
这个时间以二十年为限,到那时,他便可以恢复林姓,使林家重新崛起。
因此吕钱塘虽然被调去当一个教书先生,却是干劲十足,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大材小用。
陈锡亮有大才,未来自然不会只在学宫当一个祭酒,他完全可以成为徐凤年在政务上的左右手,主政北凉。
徐凤年只需掌控好北凉军即可,毕竟这是北凉的根基,军事力量是保障地区和平稳定的重要手段。
安排好这件事后,徐凤年跟家里打个招呼,独自一人御刀飞了出去。
除李飞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不过众人猜也能猜得到。
徐凤年自然是去大凰城秘密会见姜泥,自顾剑棠奉命率军前往西蜀平叛,那帮西楚余孽便已先一步离开西蜀,回到楚国旧地。
徐凤年在大凰城待了一整天,除曹长卿外,谁都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不过他也只待了一天,毕竟这里不是他该来的地方,也不适合被其他人看见。
所以陪了姜泥一天后,他便趁夜离开了大凰城。
他去见姜泥众人都能猜到,但他从大凰城离开后去了哪,却没人能猜到。
这小子去了胭脂郡,在那跟裴南苇如寻常夫妇一般过了大半个月。
不过这大半个月他没有碰裴南苇,两人的关系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如今只能算是初步有了感情。
等到离别一段时日,裴南苇开始感到寂寞后,那份感情才会开始发酵。
等到再见面时,恐怕就是世子殿下“扶墙而出”的时候了。
……
回到北凉一个多月后,正是寒冬时节,恰好吴素的忌日将近,元本溪被押送到至北凉王府。
在吴素忌日这天,徐骁亲手斩杀了元本溪,李飞当着他的面抽出元本溪魂魄,化为纯净的魂力送入养灵壶。
过完年,徐龙象金刚圆满,终于突破指玄。
以他如今的战力,加上化为法器的符将红甲,可硬刚陆地神仙,且基本能战而胜之,堪称第二个王仙芝。
至于能不能打赢王仙芝,无法确定,因为没打过,但赢的概率很大。
王仙芝毕竟已经八九十岁,一旦做不到碾压徐龙象,有很大可能步上老黄的后尘,被耗得油尽灯枯而亡。
而徐龙象若入天象,那更没的说,硬刚天人不在话下。
因为旁人哪怕是成就天人,也不至于引来天劫,可徐龙象光是入天象就能引来天劫,这足以说明问题。
徐龙象突破指玄后,赵希抟传给他的大梦春秋心法也境界大升。
带来的好处便是徐龙象终于开窍,不再是痴痴傻傻,只有几岁孩童智商的弱智。
不过他虽然智商恢复成一个正常少年的状态,却依旧保有一颗赤子之心,心思简单而纯粹。
李飞与徐龙象一道飞往京城,由徐龙象亲手杀死杨太岁,报了他负责的那份仇。
李飞取走杨太岁的魂魄,并按约定解除了赵楷的禁制,不过也没有完全解开。
他只是解除了对赵楷魂魄的禁锢,赵楷心里可以对李飞、徐凤年和北凉产生恶意,不会再禁制发作,承受灵魂撕裂般的痛苦。
但他一旦产生这种恶意,李飞立马就会知道他的想法,这算是一个保险。
不过其实禁制解不解除已经没差,因为赵楷无论如何,都再兴不起与李飞和北凉做对的想法。
他心里或许会因为两个师父的死,怨恨李飞和徐凤年,乃至于怨恨北凉。
但无论怎么怨恨,他却绝对不会采取什么实际行动,因为如今他只想安安稳稳当他的皇帝。
李飞并不介意他的恨,相反,若赵楷对他们没有丝毫恨意,心安理得的坐在皇位上,李飞反而会瞧不上他。
心里有恨,代表他至少还算个人,还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