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刚刚说香芸之前已经将事情经过给您招供清楚了,那能麻烦四皇子再复述一下香芸交代的事吗?”
“这是自然,香芸交代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所为,她是因为嫉妒你得许麽麽重用,前阵子又因为你而被许麽麽处置,所以才心生愤恨,皇祖母寿诞在即,她便借由凤袍来陷害你,想将你赶出浣衣局。”
这确实像香芸慧做的事,可柳絮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香芸可有向四皇子交代她具体的作案过程?”
“这个我问过她,她也老实交代了,其实她是懂针线之道的,只是不想别人知道后会找她做针线活儿,所以隐瞒了自己的针线技巧,她将凤袍浣洗好后就交给许麽麽过目,许麽麽看没问题就将凤袍锁进了箱子,然后她将箱子的钥匙偷出来,打开箱子取走珍珠,再将箱子的钥匙悄悄混进了你拿的钥匙里,为了做实你和馨儿的嫌疑,就将珍珠藏进了你的房间,只是她贪心,将两颗珍珠私藏了起来,至于许麽麽中的毒,那也是她下的,为的就是让许麽麽不能亲自去送凤袍,以许麽麽对你的器重态度,她肯定许麽麽会让你去送凤袍,可惜那时你不在浣衣局,但你与馨儿情同姐妹,若馨儿出了事也能连带到你,所以她就蛊惑许麽麽,让许麽麽命馨儿去送凤袍,在案发后,她就拿着香囊作为证据指认馨儿是取珠之人,而你是谋划之人,她交代的事情就是这样。”
从安宇乐复述的话中看,香芸交代得毫无遗漏,不仅说出了这么做的动机,连做这些事的过程也交代得清清楚楚的,仿佛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人策划又一人执行的,而许麽麽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无辜者,虽然柳絮从这些话中找不到任何许麽麽的破绽,但她还是不相信许麽麽是无辜的,只是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再死拉着许麽麽不放了,毕竟她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许麽麽参与此事的证据,这次不能揭穿许麽麽,那以后只能更加小心的防备着许麽麽了。
“既然香芸把一切都招供了,看来是我误会许麽麽了。”
许麽麽不知道柳絮是真的相信她了还是假的相信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柳絮不要在明面上再与她作对就可以了,她现在也知道柳絮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任由她欺压的小宫女了,这次没能弄死柳絮,只能以后再想想更隐秘的办法来收拾柳絮,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表面上与柳絮做出友好的关系来。
“柳絮误会我很正常的,麽麽不怪你,这事说来也有麽麽不对的地方,不该听信了香芸的话。”
整件事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最得利的就是安宇乐了,因为安宇乐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不管怎么说,他把柳絮和许麽麽都保住了,并且这两人对他更信任了。
太后这边原本就只是想帮柳絮洗刷冤屈而已,她对许麽麽并不上心,既然事情的结果已经达到她的预期,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太后当场表示柳絮和馨儿是冤枉的,即刻释放,并赏赐了柳絮一颗南珠,以做安抚,至于香芸嘛,就由林麽麽去验过尸之后直接运出宫掩埋。
他们几人从安福宫出来后,安宇乐便领着众人去验香芸的尸体。
安宇乐不敢将香芸的尸体运到安福宫去,所以香芸此时的尸体还停放在储良殿的偏房之中,当柳絮他们来到储良殿的时候,储良殿的众多宫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干着自己的活儿,无人议论,无人好奇,当然也无人在意香芸的死,仿佛储良殿中死的只是一只蚂蚁,在香芸死后,那些侍从只是将香芸从悬梁上放下来,用一张白布盖着,身下也没有垫任何东西,殿中的物品也都还是香芸离世时的样子。
“发现她悬梁自尽之后,我只是吩咐人把她放了下来,其他东西都没动过,几位自行查看吧。”
柳絮进屋之后没有急于掀开盖在香芸身上的白布,而是观察起屋中摆设,桌上的茶水已被人饮尽,床榻上有躺过的痕迹,连被褥都还未叠过,那张被踢倒的椅子正告诉着众人:香芸就是踏着它悬的梁,而悬梁的绳子正安静躺在香芸的尸体旁边,那绳子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原本系在香芸腰间的腰带。
柳絮在屋里没有找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她反而发现一切都特别正常,没有反抗的痕迹,也没有香芸留下的任何信息,仿佛香芸真的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就上吊自杀了。
林麽麽此行来,是要验证香芸是不是真的已经自杀身亡了,所以她没有像柳絮那样慢慢的去观察屋里的情况,而是直接掀开了盖着香芸的白布。
随着林麽麽的动作,众人也将目光放到了香芸身上,香芸的死状不像柳絮想象的那般恐怖,她的脸上也没有恐怖或不甘的神态,反而看起来十分的平静,连双眼都很祥和的闭着,仿佛此时香芸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林麽麽俯下身探了探香芸的脉搏,香芸毫无跳动的脉搏和冰冷的体温在告诉林麽麽,她确实已经死了。
林麽麽已经验证了香芸确实已经死亡了便让侍从进来抬香芸的尸体,柳絮原本想再细看一下的,可是她却有些害怕了,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非正常死亡的人,她能正面看向尸体就已经不错了,她哪还有勇气上前细看呢?于是柳絮将目光移向站在一旁许麽麽,可惜许麽麽此时的表情很平静,让她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
在香芸的尸体被抬走后,柳絮她们也向安宇乐告退,安宇乐却要留她。
“柳絮姑娘可否与我说会儿话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