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没用的。”
“我们可以消灭爱国者组织,却消灭不了仇恨,只要仇恨一天不彻底消除,新的爱国者组织随时都会卷土重来!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一个比昨日之我更危险,更疯狂,更阴险狡诈的家伙,窃取那柄锐不可当的‘仇恨之剑’,用它来制造更多仇恨,不断膨胀,膨胀到吞噬一切为止!”
“又或者,我们很幸运,没有遇到这样一个野心家,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渐渐凋零,所有仇恨真的烟消云散,所有人族都完全忘却了妖族的威胁,真心实意地接纳了他们,让妖族的触手伸进了联邦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中。”
“而这时候,妖族中却又蹦出了一个阴谋家,出现了一个‘爱国者组织’的妖族镜像版本,同样会把联邦闹个天翻地覆!”
“这,就是你拍拍屁股走出这间囚室之后,有可能发生的事。”
“我当然不是说它一定会发生,但谁说得清楚发生的概率有多高?10%?20%?还是更高?”
“你可以赌一赌,甚至连赌都不赌,直接说‘关我屁事’!”
“的确,不关你屁事,你从这里走出去,没人会知道这场谈话,就算在未来某一天,真的发生了什么灾难,导致亿万人的丧生,也绝不会有人归罪于你。”
丁铃铛的眼睛眯成了两柄弯刀,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少废话,第二呢?”
吕醉笑了:“第二个选择,你成为‘爱国者组织’的新首领,当然,这个名字在联邦已经臭不可闻了,你可以换一个新的名字,但内核是一样的。”
“现在‘爱国者组织’当中将要服刑的那些人,会成为你的第一批坚实力量;他们在外面的亲人和朋友,会成为你的第二批坚实力量;而依靠你强大的号召力和鼓舞人心的能力,千千万万和妖族有血海深仇的人,会成为你的第三批坚实力量!”
“这三股力量结合起来,足以像你说的那样,通过公开而合法的方式,去和妖族抗衡!”
“一句话,联邦千千万万公民的仇恨,凝聚成了一柄最锋利的长剑,而你就将成为联邦的‘持剑之人’!”
“你的使命,是好好掌管这柄‘仇恨之剑’,既不能让它轻易飞出伤人,也不能让它落入野心家、阴谋家的手里,更不能让它在剑鞘里渐渐锈蚀!你需要细细打磨,时刻挥舞,确保它吹毛断发,光亮如初!”
“倘若有朝一日,妖族中的野心家真的跳出来,损害了联邦的利益、人类文明的利益时,就到了你长剑出鞘,斩妖除魔的时候!”
“执剑之人啊,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甚至是一份又累又脏,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一旦你选择成为‘爱国者组织’的新首领,就等于你主动背负上了我和周横刀等人的罪孽!一开始,你注定会被千万人曲解,会被联邦广场那些死难者的家属咒骂,很多人会认为你背叛了李耀,甚至连李耀都不会理解你……”
“等等!”
丁铃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亮出了雪白的牙齿,冷笑道,“老家伙,我发现你从一开始就在挑拨我和李耀之间的感情,干吗?栽在他手里,你很不爽,所以故意制造我们家庭矛盾,暗搓搓给自己出口气是不是?我真他妈鄙视你!”
“告诉你,就算我真的如你所言,接过了这柄‘仇恨之剑’,别人怎么看待都无所谓,但李耀一定会理解我的!”
“或许我和李耀在道心上有小小分歧,或许我们的理念并不完全在一个频道上,但只要是我做出的决定,哪怕他不赞同,也一定会理解,会支持我的!”
“就好像在一个月前,我并不完全赞同他的理念,依旧毫无保留地理解他,相信他,支持他一样!”
吕醉一愣,流露出一丝茫然的表情。
“所以说——”
丁铃铛撇嘴道,“就算你比我多活了快两百年,又冲上了元婴期高阶,但有些事,你这样的家伙是永远都不会懂的。”
吕醉照单全收,微微一笑:“看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和李耀的君子之腹了,这么说,你答应了?”
“谁说的?”
丁铃铛皱眉道,“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搞懂,为什么要选我?我有自知之明,再怎么厉害也只是区区一个结丹,就算光论号召力和鼓舞人心的能力,联邦也有大把元婴比我更强吧?”
“没错,联邦是有大把元婴,比你更加适合。”
吕醉沉着地说,“事实上,我想了五秒钟,就列出了七个比你更适合当爱国者组织新首领的元婴人选。”
丁铃铛:“……”
吕醉苦笑:“问题在于,这些元婴都位高权重,资历深厚,爱惜羽毛,怎么可能和臭气熏天的‘爱国者组织’混在一起,去当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持剑之人’呢?那不是给自己的光辉形象抹黑吗?”
“也只有你这样涉世未深,率性而行,不在乎外界看法,还有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才有那么一线渺茫机会,会被我蛊惑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