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和渝州交界的一处小镇上,张小乙带着家里这五口人在下午时分便赶到了这里。
得跑啊。
虽然二师兄是童年偶像,但张小乙是真不愿意和他多待。
在净坛庙,怎么待着怎么不自在。
和二师兄待的时间越长,张小乙越觉得他是师娘。
二师兄对张小乙太客气了,客气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拿张小乙当亲人。
各种贡品,吃!
这些贡品要是不爱吃,你说想吃什么,就算龙干凤髓都给你找来。
大侄女敖听心?
已经无所谓了,有了张小乙,东海还算个屁啊!
张小乙怎么看猪八戒那眼神都觉得像前世他妈看他那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张小乙只好告辞。
猪八戒虽极力挽留,但张小乙以历世渡劫为由,还是走了。
临走时,猪八戒送给张小乙一根鬆毛做礼物,并且告诉他,若是在哪受欺负了,只要攥着鬆毛注入法力,他二话不说,立马过去帮场子。
人要一热情起来你也受不了,张小乙总觉得在这里得到什么,都和师父有关系。
到最后,张小乙甚至感觉,如果自己欠了猪八戒人情,会给师父带来灾难的。
二师兄万一以自己的人情上天找到师父以此要挟,让师父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儿,那咱不是成了欺师灭祖的罪人了嘛。
所以这根鬆毛,张小乙还是保留起来,单纯的当做纪念品就好。
一路疾驰,张小乙他们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这处小镇。
小镇名叫雾川镇,挨着大道,而雾川镇是进入渝州的几大交通要道之一。
镇子很大,都快赶上一般的小县城了。
进入雾川镇,几人在镇子中间的一家客栈落脚。
客栈叫悦来,这客栈不小,前面是三层酒楼,后面是个两进的院子,院子里二十几间客房,算得上是整座镇子里最大的一间客栈。
开房,要菜,准备吃饭。
张小乙他们在酒楼二层找了张安静的小桌坐下,要了一桌子菜,由于馋海鲜了,张小乙还特地问了问酒楼里有海鲜吗。
伙计一瞧张小乙他们穿着道袍,深知道士们大多都吃过见过,也没糊弄他,说有是有,但活的卖没了。
这很正常,这个年头,运点海鲜不容易。放在水车里拉过来,一路上十几二十天的,能活下来的极少,大多都是半路上就死了的。
活鱼活虾运到地方,便被不差钱的住一抢而空,剩下的客栈餐馆再一分。
一听没活的了,张小乙也就不要了。
吃完了饭,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杨天赐说要带着丁香出去逛逛。
张小乙一瞧,外面天都黑了,也不像后世,没有什么娱乐场所,上哪溜达去?
但张小乙也没拦着,毕竟杨天赐不是一个人啊,热恋中的小情侣哪不能溜达。
这个年头暗自交往的少男少女们打卡最多的地方一是河边,二是山里,三十打谷场高粱地啥的。
张小乙站在窗边,手里捧着《太清经》,一边看景一边念经。
出来的时候张小乙想的很好,出来打卡的目的地是昆仑山,路上要认真修行,努力学习。
但这也只有出来头半个月时张小乙是这么做的,一边走一边念经,和杨天赐讨论典籍。
等遇见敖听心以后,还哪有心思念经了。
讨论典籍?
讨论姿势不比讨论典籍香?
今天,在箱底平躺了两个多月的《太清经》终于重见天日。
读了两段经文,张小乙便被客栈斜对面那家青楼所吸引。
别误会,不是青楼里的姑娘们有多妖艳,而是张小乙在青楼二层的花间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白天在净坛庙看到的那个道士。
别说和他分开刚刚过了半天,就算过去半年张小乙依旧会对他记忆犹新。
这个人太骚包了。
一身出云道袍硬是被他穿出了中华立领的感觉。
而且,这个人说话还欠,招五不招六。
感觉自己特绅士,但其实嘴挺贱的。
不过张小乙并没想找他麻烦,虽然这个人话骚,但其实也没和张小乙有实际上的冲突。
白天要揍他,只是因为他姓曹,还说自己喜欢嫩妹子,外加上调侃了张小乙几句,所以才让张小乙和杨天赐才有种想要摩擦他想法。
可惜这道士还算有点门道,被他给跑了,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他了。
青楼上的花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这个曹道士,优雅的靠在影背墙,双脚搭在桌子上,凳子翘起两条腿,他手里端着酒杯,听对面那个人说着什么。
对面坐着的是一位白面书生,长得很水嫩。
这书生很局促,满脸哀求状,正对着他说些什么。
曹道士也不理他,就晃悠着酒杯自顾自的喝着酒。
离的有点远了,张小乙会灵眼,却不会灵耳,听不清他们在说啥。
想用法力探听,这道士还挺鸡贼,他提前设了一道结界,把声音阻隔住了。
张小乙继续看,唇语也不会,但本能的,张小乙觉得他们在谈论什么不好的话题。
那书生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激动,最后还竟然跪道了曹道士面前,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曹道士依旧不为所动,他只是叹了口气,放下酒杯站起身,转身出去了。
出去以后,曹道士又去了另一间花间,搂着两个姑娘,拉上了窗帘。
那屋,很显然谈崩了的书生瘫坐在地,双眼无神,愁容满面。
张小乙没看明白,掐指算了算,也没算出来什么。
他也是真无奈,看人家不论和尚还是道士,都不用掐指寻文,眼睛一闭就知道啥事啥事。
而自己每次想算点啥东西,不是对方遮蔽了天机,就算事情很大不好算。
张小乙不爱多管闲事,但对于有可能赚到功德的事情他非常上心。
那书生苦着脸,唉声叹气的走出房间。
书生走到大街上,可能是天气太凉,忽然打了个冷颤。
张小乙走到一楼,问楼下的伙计。
“那书生是谁啊?”
伙计顺着张小乙所指看了看,笑道:“回道爷话,这个啊,这个是孙秀才。”
“本地人吗?”
“对,本地人,他爹就是秀才,到他这儿还是个秀才。”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了,二十三了,还没取媳妇儿。家里父母也亡了,就他自己,整日以卖字画为生,勉强过活,白天就在前面十字街摆摊,半工半读呗。”
张小乙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一个秀才,自己不应该算不出来啊。
再次掐指算了算,
诶?
又能算出来了。
孙秀才的生平很详细,详细到他几岁尿床,几岁跑马都被张小乙算得一清二楚。
这是什么情况?
张小乙看向青楼,这个姓曹的肯定不简单。
张小乙返回房间,敖听心已经铺好了床。
他们这个格局是张小乙敖听心一屋,青儿和丁香一屋,杨天赐自己一屋。
所以,杨天赐才要趁着还没睡觉带着丁香出去。
敖听心侧身躺在床上,头枕着左手。她身上的道袍是敞开的,而且里面只有一件肚兜。
“相公,干嘛去了。”
“我……”
张小乙指了指身后,还没等她说完,敖听心便换了个姿势,轻咬薄唇,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勾人。
“奴家已经等你多时了啦。”
“咕噜。”
张小乙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身上有那么些许燥热。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相公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啊。”
本想继续探查曹道士有什么阴谋的张小乙把鞋一脱,啥曹道士不曹道士的,爱特么谁谁!
…………
北天门,云雾缭绕。
张小乙走在云层上,刚刚的战斗让他的元神有点飘飘欲仙。
守城门的还是那俩货,程咬金和尉迟恭。
这次张小乙没跟他们打招呼,上次被摆了一道的事儿张小乙还记着呢。
虽然咱张小神仙说过他不记仇,但他们俩这事儿,不是张小乙故意记着的,只是还没忘而已。
程咬金和尉迟恭见到张小乙也臊眉耷眼的,他们很想上前解释,但怎么说,把责任推到帝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