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前,清风山清风观里,一个十五的小叫花子被师父领进山门。
“王轩,以后你就先跟着师兄们干活,先从挑水做起吧。”
“是,师父。”
十五岁的王轩是被师父在乞丐堆里捡出来的,看他资质不错,便随手带进山门。
“嘿,你是新来的?”
对一切都很陌生的王轩紧张的看着眼前白白净净,身穿干净道袍的小道童,无措的点着头。
小道童抱着胳膊,一副小大人模样问:“你叫什么,多大了?”
“我,我叫王轩,十五了。”
“哦,我叫蔡文英,排行老三。你十五,我十二,但是你比我入门晚,以后记得喊师兄啊。”
“知,知道了,三师兄。”
时间过得很快,五年的时间匆匆而过。
道观里又陆续来了几个师弟,不过王轩还是和蔡文英最好。
可能他是第一个除了师父外,第一个和他平等交流的人吧。
“唉,师弟呀,一会儿师父就要传道了,你想学什么法术?”
“我?
我想学卦术。”
“卦术有什么好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和二师兄想学青山剑法,等学成了以后就可以踩着宝剑斩妖除魔了,咻咻咻!”
“斩妖除魔有你们就行了,我还是想学卦术。
他以前做乞丐的时候经常吃不饱,看见人家江湖算卦的先生,算一卦能挣好几吊钱,要是遇见有钱的主,整锭银子的往出掏。”
王轩很羡慕那些算卦先生,在他稚嫩的眼光里,算卦的和乞丐一样,都是在街边伸手要钱。
不同的是,乞丐是跪在地上,嘴里喊着“谢谢大爷大奶奶”。
而算命先生则是坐在椅子上,还有个摊位,嘴里念叨着“我观你印堂发黑”。
那个时候他就很羡慕他们,磕头说好话的一天也要不到几个钱。
而他们开口闭口“你印堂发黑”,“不日将有灾祸”的却可以吃上烧鸡腿。
所以,学算卦算是他最大的梦想。
又过了三十年,这一批小道童已经变成了师父。
这天晚上,两道流光滑落在清风山上,师兄弟几人奔着流光降落的地方飞去。
等到了地方一瞧,只见银盔银甲的二郎显圣真君,手持三尖两刃刀正在抓捕一只熊怪。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熊怪已然身受重伤。
虽然熊怪已经奄奄一息,但那庞大的妖气依然让他们师兄弟心有余悸。
如此强大的熊怪,在二郎真君的手里竟然坚持不了三个回合,只有逃跑的份。
他们这才直观的感受到他们和天神的差距。
熊怪拼死逃跑,正奔着他们的方向逃亡。
在大师兄的领导下,他们几个全力出手阻拦,但依旧被重伤的熊怪一巴掌扇飞。
好在二郎真君及时出手,将熊怪降服,这才避免他们身死道消。
抓捕熊怪归案的二郎真君很欣赏他们不畏生死的护道之心,临走时解下身上的腰牌赐给了他们。
师兄弟众人欣喜若狂,等回到清风观将令牌交给师父,师父接过手里一瞧,发现令牌上蕴含着无上法力,如果谁能将这块令牌上的法力吸收,那么谁就能够白日飞升,肉身成神!
但介于这是二郎显圣真君赐下来的法宝,所以师父叮嘱众人,要将这枚“真君法印”留作清风观镇观之宝,流传万世。
一年以后,师父仙去。
清风观掌门之位交于大师兄来做,那枚象征着无上荣誉的真君法印自然也就传到了大师兄的手里。
但奈何大师兄忠厚老实,管不住几位心思活跃的师弟们。
师父走后半年,几位师兄弟便分崩离析。
以掌门和三师兄蔡文英为首,分为了两个阵营。
他们两个因为一点小事儿出现分歧,搞到最后,三师兄蔡文英竟然要带着一批人离开。
王轩和他关系最好,就劝他,我们都是三清祖师的弟子,清风观和其他门派一样,隶属于道门中的一份子,就一间小小的道观,干嘛要闹成酱紫!
可惜三师兄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不但要走,还要抢夺真君法印。
你若战,我便战!
大战一触即发,掌门这边以铁血手段打退了三师弟。
但三师弟不要脸,他串通了江湖其他门派高手,进清风观偷取真君法印。
真君法印被盗走,王轩作为蔡文英好友,亲自领法旨去将三师兄以及法印带回来。
等他找到三师兄以后,任他口吐莲花,把嘴皮子磨破,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
最后只能动手。
奈何师兄不愧是师兄,王轩虽然夺回法印,但也被三师兄打成重伤。
危急关头,他无奈只能将法印封印到自己身上,和他的肉身融为一体。
他利用法印上的法力遮蔽了自己的天机,一口气逃到了杭州。
自此,清风观青阳子王轩真人不在,余杭县里多了个叫王半仙的算命先生。
这也算圆了她儿时的梦想吧。
……
王半仙看着地上已经烧成灰的蔡文英,对张小乙讲述起自己的秘密。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暴露行踪,不敢返回清风观。
一是怕他找到我;
第二也是无脸面对大师兄。
毕竟三师兄我没有带回去,就连真君法印也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张小乙听完王半仙的讲述,又看了看那团被风扬起来的骨灰叹了口气。
“唉!”
“观主,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对是错?”
张小乙撇撇嘴道:“我看你们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