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消了些气,’嗯’了一声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急!”
“嬷嬷,爷一大早就找王妃,象是从昨晚上起,满城都传开了两首词,说是从白云山下的清风庵里传出来的。爷一早上先是问了王妃回来没有,后来看了这两首词……
嬷嬷您看,就是这两首词,如今传的满城哄动,竟然是无人不知,都传着是林相和夫人的和词呢,都说是绝妙好词,爷看了词开始也说好,后来竟发了脾气,也不说找王妃的事了,我就急了,爷那脾气,嬷嬷知道,越不说事越大,我就出来等王妃了。”婆子努力想说的明白,却越来越乱。
宋嬷嬷从婆子手里夺过纸抄,飞快的扫了一遍,只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理会那婆子,忙缩头回来,将纸片递给宋氏,颤抖着声音道:“王妃,有些不对,您看这个,这词,太平府……说是太平府传遍了,说是林相和夫人的和词,王妃,咱们……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宋氏大惊,急忙接过纸片几眼扫完,举着纸片,一时怔的手僵在了半空不会动了。
宋嬷嬷飞快的思量着前前后后,苦笑道:“王妃,咱们掉人家网里了,如今不跟爷说,必定瞒不住,要是跟爷直说了,爷必定疑心这词是咱们传出来的!为了坏林相的名声,在杨氏那边釜底抽薪……”
宋氏听着,倒渐渐平静下来,垂着眼皮,将手里的纸片折成一个细条,举着看了看,淡然道:“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吧,这只怕是吴贵妃的手笔,除了她,再没有别人有这样的心计了,也好,我本来也不愿意爷承什么大位,回府,怕什么?能怎样?!”
宋嬷嬷看着冷静到漠然的宋氏,心绪也渐渐平静下来,掀起帘子吩咐了几句,车子缓缓的继续往大皇子府回去。
大皇子妃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温婉安祥的垂着眼帘,仿佛没看到大皇子的焦躁、不安和兴奋。
大皇子背着手在屋里急急的转着圈子,连转了十来个圈,突然停住,紧盯着满脸柔婉的宋氏责备道:“糊涂!既然发现了这事,昨天晚上,就是再晚,也该立刻回来跟我说了,这是大事!你竟然把这当成家长里短!真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好了,这事你不用管了,不准再跟人提起这事!你看看你!治下如此不谨!怎么能让这种词流传出来?!”
“爷!不……”宋氏猛的抬头想辩解,没等她说完,大皇子就不耐烦的挥着手打断了她:“不是你,那你说说,还能有谁?偏还赶得这么巧?”
宋氏张了张嘴,到嘴的话突然又不想说了,垂下头一言不发。
大皇子厌烦的看着她吩咐道:“行了,回去歇着吧,要是觉得管家这事吃力,就让杨氏帮一帮你!”
宋氏紧紧咬着嘴唇站起来,没有回答大皇子话,曲膝告退下去了。
大皇子这会儿也顾不上理会他后院女人们的这些明争暗斗,背着手凝神想着宋氏的话,和这突如其来的两首词。
半晌,长长的舒了口气,拿定了主意,转身对着空空的屋角吩咐道:“你去一趟宋家别院,打发了肖氏,她病着,给她杯酒吧,找个地方埋了。”
屋角传来声闷闷的应诺。
大皇子背着手看着窗外,半晌,扬声叫小厮进来磨了墨,细细写了林相和夫人的那两首词,卷成小筒装进只金筒里封好,交给小厮吩咐道:“送到林丞相府,一定要交给林相本人,告诉他,赵居士已经安然飞升了,让他放心。”
小厮接过金筒,倒退出去往林丞相府奔去。
落雁一路招摇的进了太平府,车子停在和吴府隔了两条街的一长僻静巷子里,打发一个婆子去找吴世承。
不大会儿,吴世承带着小厮骑马出来,在车前下了马,跳到车上,落雁扑到吴世承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吴世承吓了一跳,忙抱着她问道:“我的宝贝儿,出了什么事了?怎么委屈成这样?这满太平府还有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儿?”
“爷!爷得替我出了这口恶气!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落雁气的无语凝噎,哭的那叫一个楚楚动人。
吴世承看的心猿意马,低头亲着落雁,含糊的说道:“宝贝儿,只管说!这太平府,就没有爷办不了的事儿,宝贝儿……”
落雁欲拒还迎的推着吴世承,柔媚的委屈道:“爷就没发现我身边少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