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
“我是人间的过客,大梦下的幻影。”
“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真实的。”
“对这片天地来说,我又是虚假的,不该存在的存在。”
张恒笑道:“石崇豪富范丹穷,运早甘罗晚太公,彭祖寿高颜命短,六人俱在五行中,而我,一梦化千秋,不在五行,你看到的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我,只是我一念大千界,神游太虚中的神念。”
张一桐似懂非懂。
她早就看出张恒不正常,这个不正常不是得了精神病,而是他很多时候显得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这也是正常现象。
人生于天地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与命运。
张恒是异数,这个时代不属于他。
作为其他世界的人,张恒也很难对这方世界产生共鸣,很难像云凌志,崔敏,刘武,张一桐一样,想去改变这个世界。
毕竟,他只是过客,长则数百年,短则百年,始终是要离开的。
所以他闭门不出,一心炼丹修法,就是不想与这方世界有太多瓜葛。
当然。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习惯。
或许也有像他这样的人,能梦中修行,一念一菩提,在大梦下化身推土机,见一个推一個,临走前,念一句:“世间可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那也是一种选择。
“不要太介怀于我。”
“缘起缘落,宛如星空烟火,起而来,尽而去,怎可强求?”
张恒奉心守道,不动如山。
听到他的话。
大小姐却红了眼圈,从身后抱住他,未发一言。
张恒也没有说话。
任由大小姐贴在他身上,久久不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张恒轻轻拍了拍大小姐的手背,低语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世界。”
张一桐轻轻点头。
下一秒,一道光华闪过,二人消失在了丹房中。
再现身时。
他们已经到了八万里外,出现在了鹰嘴涧。
下方。
仙门的修士安营扎寨,正在与弥勒一方对峙。
营门中立一高台,云凌志长发披肩,坐于高台之上,正在祭拜一个稻草人。
“看...”
张恒一挥手。
只见营地上空五颜六色,每个人头上都有气运升腾。
张一桐定睛看去。
初看,云凌志头上气运如烟,浩浩荡荡。
细看,气运虚而不凝,无时无刻不再溃散。
“再看。”
张恒一招手,在张一桐面前凝结出一面水镜。
张一桐向镜中看去。
只见自己的头上徘徊着一只彩凤,张口吞吐,好似在吸纳着什么。
“这...”
张一桐大惊。
“你猜的没错,你头上的彩凤,便是你自身的气运所凝。”
“它吞吐的气运,正是来自云凌志,云凌志的一身鸿运正在向你转移,此为天命。”
张恒扯掉水镜:“当然,短时间内云凌志还不会陨落,可他再也不是那个想法宝,出门就能在地摊上捡到至宝,想功法,深入秘境就能拿到合适功法,想啥来啥的天命之子了。”
说到这。
张恒看向张一桐:“以后天命加身,你也会向他那样,想啥来啥,好似,天下间的好事都要被你一人占尽了一样。”
张一桐张了张嘴。
最终什么也没说,因为此时此刻,她内心中有的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看看云凌志,再看看自己。
天命,何其可怕。
“跟我来...”
张恒再一挥手,二人瞬间又来到了瑶池仙门。
张一桐看了看他,不知道带她来着做什么。
张恒也没有解释。
只是隐藏二人身形,带着张一桐往里面走。
走了几座山头,二人来到仙门禁地。
禁地内,有一白发老者自封于水晶石内,周身气息全无。
“这便是瑶池五祖中的洪祖,仙门的奠基人之一,宗主一脉的定海神针。”
张恒面带微笑:“你不用担心,你我隐藏在时光长河下,哪怕是地仙也不识得。”
张一桐还是第一次见到仙门中的地仙老祖。
看着自封的洪祖,半是惊讶,半是忐忑:“他为什么自封?”
张恒回答:“曾几何时,洪祖也是天命之人,就像云凌志一样,统筹八方,建立了瑶池仙门。”
“可惜天命不远永远眷顾一人,终有一日,他命星暗淡,天命不存,正所谓成也天命,败也天命,随着天命消散,他陷入瓶颈,再难突破。”
“为了突破修为,洪祖强修瑶池仙经,结果遭到反噬,不得不长期自封,等待下一个时代降临。”
张恒指了指自封的洪祖:“在云凌志的剧本中,他的大敌是弥勒圣地,而在你的剧本中,不出意料的话,洪祖便是你的最终大敌。”
张一桐有些不理解。
张恒笑道:“你身负天命,而洪祖,是上一代的天命之人,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而这,就是你的命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