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大族最爱名声,哪怕是再丧心病狂的人遇到恨之入骨的敌人时也会按照规矩办事,这是这些仙门最后的底线与坚持。
师兄明白了他说的话,师父的的确确下了命令要置他于死地,当着众多门派、众多仙门道友的面下了杀死他的命令。
“好狠,好狠!!!师父,您我相伴多年,如父如子,您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欲除之而后快?!!”
泪已流干、悲已发尽,此时此刻,他心中除了无比的怨恨再无其它,任凭雨水在他面上肆意。
丈夫并没管他,向后跃了两步,摇动铃铛施展法术,不多时一排排尸体从他背后闪出,其中各家死去的耄耋名宿数不胜数,阵仗豪华,实力强劲匪夷所思!!
师兄知其起了杀心,更知其招数勇猛,歹毒定会令他苦痛不已,奈何心中悲伤非常,眼见的招式来临,却丝毫没有动作。
他依旧郁郁,眼睁睁的看着数十个渡劫陨落的修士尸体缓慢走来,心中更如死水一般沉寂。
丈夫瞧了瞧他,眼里怒火中烧,似要将他吞噬。
他又摇了摇手中铃铛,修士尸体脚步加速,一步快似一步,潮水般蜂拥而来!!!
“师父,看来你真要杀我,十几年的侍奉之情敌不过一个外人、十几年的端茶送水你竟然置若罔闻!你对我不仁休要怪我不义!!!!”
师兄一声暴喝拔地而起,转瞬之间气息吞吐如龙,一声龙吟响彻山岗。
又见寒光漫天,一道凌冽的剑意伴着漫天大雨横斩而至,转瞬之间已然挨到丈夫的脖颈。
那一瞬间,丈夫没有丝毫慌乱,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又岂会如此轻易死在他人剑下。
他动都没有动,甚至连双手都负在身后,傲慢的眼神直射师兄的双眼,轻蔑的嘴角勾出一丝得意的弧度。
也是这一瞬,一个渡劫失败的老者尸横冲了出来,仅用两根手指轻轻接下了这一剑。
一声铮鸣响过,比之方才的龙吟更加震耳欲聋。
师兄手腕急抖,抽剑回身,退了两步准备跑路。
他认得这个尸体,这正是仙门之中资历极老的高人,陨落在迈入洞虚境界的第七道雷劫之上。
他们都是小门小派,一个化神境界巅峰的修士几乎可以横着走,纵使他陨落之后没有各种法器加持,可其自身实力对于师兄来说也如同一道天堑。
他渡过金丹雷劫已经是八年前的事,倾尽整个门派的力量才堪堪挨下了三道雷劫,八年过去荒废修炼已久,实力增加过缓,现今只堪堪达到了金丹巅峰的境界。
经过雷劫洗髓伐身,肉身强横了不少,可比之这具腐朽的尸体还远远不及。
此间最好的选择除了跑还有什么?!!
几道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足下宝剑横在空中,师兄一个翻身越上宝剑,御剑而行!!
他眼角瞥向丈夫,只见他依旧是那副面容不咸不淡,更没有动身追击的意思。
这副样子更令他心惊不已,若是丈夫追来还好,不追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令他最绝望的一个,空中有追兵!!
他刚心念至此,只见丈夫负着的手轻轻一勾,一声响铃贯彻山峦,穿透暴躁的雨声,回音,响彻不停。
便在同时,一道巨大的压力向他拍来,力道之大如同一座大山,甚至将漫天的大雨拍散开去,瞬时天晴。
极目眺望,层层黑云之中,一个身影高站云端、凌空而立,风姿绝世,如同一代望着睥睨天下。
这人他曾听过,乃是近百年前一脚踏入魔界的强者,一个真真正正的洞虚境界的强者。
他因情而踏足魔界,被正道所不容,在数百名金丹巅峰修士和三名洞虚境界的强者围攻,饶是如此,他依旧毙了九十余名金丹巅峰的修士和两个洞虚强者才堪堪陨落。
一个渡劫失败的洞虚修士的尸体已让师兄怕的不行,再加上一个真真正正的洞虚强者,想要拼出一线生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既已逃不了,唯有一战!!
他轻轻吐出两口浊气,将长剑紧紧捏在手中,轻轻落了下来,就落在丈夫面前,昂首而立,怒目而视。
“为了杀我你们竟派出这般大的阵仗!!!你为何不亲自动手,跟我真刀真枪的比试比试!!!”
丈夫依旧笑着,饱含深意。
“杀你,脏了我的手,你只配死在这些尸体的手中。”
“呵!好大的口气!!!”
师兄将长剑抛向空中,双手掐着法诀,口中念出咒语。
黑云散去,渐渐漏出一轮皎白的明月,明月之下一个衣衫破烂、满身泥泞的中年人临危做法,初时那咒语只有他一个声音,念了几句之后,山峦之间咒语之声响彻不停,如同百人、千人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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