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颇为满意的看了看他,又诵了一声佛号说道:“安倍大人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一个听话的聪明人,我又怎么会责怪于你呢?关白大人要我问你‘安土桃山之鬼’的实力如何?”
安倍小三恭敬说道:“小次郎初到安倍家时因身中剧毒‘鬼发妻’而内力全失,单凭武技和智谋应臻当世一流之境。不知为何听说他恢复了五成功力,料想不错的话应与我家四大长老实力相比差之一线。”
那僧人似是不满,不住摇头说道:“安倍大人,我让你关注他难道就是听你说这些?什么叫料想不错?你们家四大长老又是什么水平?你净说一些模棱两可的事,难道我就是这么让你关注他的?”
安倍小三一听连身子都趴了下去,支支吾吾回道:“大师息怒,大师息怒,他展现实力之时我正在与人疗伤,实是分心乏术这个这个”
那僧人伸出手来捏住安倍小三的后颈,安倍小三顿时一惊,竟连声音都吓得变了,“大师小三绝无虚言,轻大师勿怪!”
安倍小三十分惊恐,只因为他知道这只手的威力,只需这只手轻轻一捏他便魂丧九泉跟伊邪娜美作伴了。
那僧人还未用力,仍是将手放在他后颈处说道:“这些我暂且不论,我且问你他近些时日可有入魔的迹象?”
“这”安倍小三就像有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连半句话也不敢说了。
那僧人又问道:“你不说难道是要我替你来说?!”
“不敢不敢,小次郎今日不知何事一直在昏睡,在睡梦之中应该不会入魔。”
“你肯定?!”
“肯定!!!”
“那好,既然你肯定我便饶了你。”
说罢松了手,将手伸进了道袍里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
这颗药丸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于有一些粗糙,安倍小三也颇通炼药之术,以他的的眼光来看这药丸简直跟咯吱窝里搓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那僧人说道:“这药丸你现在就服下,就当着我的面服下!”
“这……”
那僧人斜了他一眼问道:“是毒药,猛烈的毒药,吃了之后定会肠穿肚烂。”
世间人人都惧怕毒药,尤其是那种猛烈的、致命的、无药可救的毒药。
那僧人毫不隐瞒直接告诉安倍小三那个药丸是剧毒之物,如此给人下毒的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
安倍小三颤抖着双手接过药丸,他将药丸放在眼前举棋不定。他若吃下这个药丸肯定必死无疑,可他若不吃多半也会被这个僧人杀死。
既然横竖都是个死为何不与那个僧人拼一把?自己既有式神‘雷霆之怒’和‘千雷万钧’,安倍家又有三贵子之一的‘素盏鸣尊’甚至道满井家神器‘夜之光’也可为自己掠阵。这等阵仗难道还不足以与这个僧人奋力一搏?
他定了定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僧人说道:“我要是不吃大师又待如何?”
他这么说心中多少已经做了奋力一搏的打算。
那僧人笑笑道:“吃不吃随你,我又不会逼你。”说罢就像没拿出这个药丸似的,双手一负竟背过身去不再理睬安倍小三。
若不是拥有绝对的自信,谁人敢在剑拔弩张的时候将后背暴露给敌人?而能这么做的不是个傻子便是有碾压对方的实力。
这个穿着道袍的和尚明显不是一个傻子,他敢这么做只是因为他的实力足以让他有恃无恐。
安倍小三仍旧举棋不定潜运的功力引而不发,他实在没有把握能打的过这个人。
忽而那个僧人又道:“关白秀吉也很想看看你的选择,在你们心里是安倍家重要还是你安倍小三的性命重要。”
安倍小三一听,犹如醍醐灌顶,捏起药丸闭紧眼睛生生吞了下去。
“咕噜”一声,药丸从口而入经过喉咙进入胃里,他静静的等待药力发散。过了半刻,药丸在胃液的作用下渐渐划开,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忽而,安倍小三浑身剧痛,犹如千万把刀一片一片将肉割掉一般,痛得他生不如死,简直像是挨了一遍凌迟。
他现在最想的事便是速死,尽快的死,可这药力霸道非凡他连一丝力气也用不上,又如何能够自杀?求生无门求死无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尝到这种滋味。
他疼了一会,忽然觉得四肢百骸的经脉变得无比通畅,各处关节各处脉络的强度重又上了一个台阶,比之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盘膝而坐理顺真力,经络四通八达以前的艰难关卡现在轻而易举的便突破了。
安倍小三一喜对那僧人说道:“多谢大师!”
僧人回过身来说道:“我所作所为都是关白大人的意思。关白大人恩威并重,你既能舍弃性命听从关白大人的话自然会给你恩典。这药丸可助你内息到达顶峰并突破以往,以你现在的经络之强施展你们安倍家的式神‘素盏鸣尊’应不在话下。”
安倍小三感激涕零,叩头道:“关白大人恩德如山,小三安脑涂地愿供驱策。”
僧人笑笑道:“‘安土桃山之鬼’今日辞行,你心中合计合计让他平安进入妖市,其余的你自己再行设计,关键之时我会出现助你。”
“是!小三遵命。”
说罢,那僧人化作一股青烟随风而去。
安倍小三确定他走后眼神忽然变得犀利了起来,卧薪尝胆、胯下之辱,与这些比起来他所受的一切又何足道哉?他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日他会将丰臣秀吉踩在脚下!
小次郎等人已将行囊整理完毕,整理好衣服,梳洗好身子一道拜访安倍小三。
安倍家已被损毁大半,经半个月的修缮还是残破不堪。小次郎对结衣说道:“想当初我在献豆町,一场打斗下来损毁也十分惨重,怎么你们修的那么快?”
结衣和秦瑶笑了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结衣来说实在算不上问题。
结衣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一夜之间再造一间都成何况是修缮?”
孙胜拍了拍小次郎的肩头,他身材甚小只得踮起脚来拍,他说道“看来小哥哥你还是没见过金钱的魅力,她井上家富甲天下真不是安倍家可比的。而且安倍家地处偏远,就算有钱也未必请得到这些工人。”
小次郎道:“看来我不懂的还真多,以后可得多长长见识。”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安倍小三的住所,要问安倍家秘法禁制最多的地方,可能就属这间屋子了。若是有一天安倍家遭遇什么不测,整个内门的房屋都毁了这间房子也毁不了。
小次郎等人刚在门前站定准备向安倍小三告辞便见一女六男也向这边走来,正是道满井花子一行。
待他们走近了小次郎躬身行礼问道:“道满井家也来告辞?”
花子还了一礼,里生六人跪行大礼,花子说道:“那日承蒙武田大人与家臣拼死相救,大恩不言谢以后武田家有何事尽管吩咐我道满井家。”
小次郎笑道:“举手之劳,不必记挂于心。”
“好个不必记挂于心,武田大人心肠慈善救人于困顿实在令人钦佩的紧。我今生有幸结交这等豪杰乃是我之荣幸。”说话者是安倍小三,他听小次郎和花子在门外对话便走了出来迎接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