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直到此时才见到安倍我孙的身影,谁也不知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他接过少愁后立即面向密室跪了下来,口中呼道:“恭迎家督大人。”
安倍家已被方才的战斗损毁了大半,连一块完好的地面都找不到。
安倍我孙跪在一块稍大的碎石上,而他面前的那间老旧的间密室却依旧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孙说完话,只见一把利刃飞了出来在里生六人头上各拍了一下,随即一个女子抱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那女子生的不甚美丽,然端丽的气质却美的令人不敢直视,她怀中抱着的男子显然累极,双手有气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张俊脸满是憔悴之色。
里生等人见之大惊,立即跪地齐声说道:“恭迎大小姐。”
道满井花子啐了一口骂道:“一群狗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素养极好,不是怒极绝不会说出这等话。
她将安倍小三放到一块比较大的石头上,转过身子猛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安倍家主舍己救人、大仁大义道满井花子没齿难忘,至我一生不再犯安倍家半步。”她说话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神色郑重以极。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道满井花子在此立誓,安倍家自我以后永压我道满井家一头,我道满井家言出必践,若违背此誓天打五雷轰!”
安倍小三摆了摆手,气若游丝的说道:“不必,不必,能化解两家数百年的仇怨我甚是欣慰。以后两家互帮互助、相互通好便可。”
道满井花子又是一磕,“那是自然,安倍、道满井同属阴阳师,本应该同气连枝为民造福。我道满井家以后唯安倍家马首是瞻!”
安倍小三又看向我孙说道:“今日我安倍家遭逢大劫,实乃命数使然,你先将众位门人安顿好,详细之事过后再说。”
他接连说了许多,都是交代安倍我孙如何清理残局之事。小次郎和孙胜也不便听,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刚刚那道闪电是谁的?”孙胜问道。
小次郎道:“这么看来应该是安倍大人的。”
“嘶,他居然这么厉害?他的实力真是深不见底啊。”孙胜叹道。
小次郎说道:“他是很厉害,可刚刚我与他一起给花子疗伤,他内力明明所剩不多才对,又怎么释放这么厉害的招数。”
他刚一问出脑中便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那是燃命技,以生命为代价所用的技能,他这一下估计得折去两年的阳寿。”
说话之人自然是安倍有希子,要说世界上有谁了解安倍小三,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小次郎心中问道:“这一下便折去两年阳寿?你不还念着他吗,用不用我过去看看?”
有希子叹了一声说道:“不用了,他一定没有事的,我已跟你融为一体今后自然与你共同进退。他……罢了,生时不想见死后又何必挂怀?”
她这话带着哭腔,小次郎自然不会信她。不过‘鬼刃’倒是告诉小次郎让他先顾好眼前的事,故而没再管有希子。
孙胜看着小次郎沉吟了半晌,忽而眉头紧锁便问道:“小哥哥,你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小次郎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事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随后便将‘鬼刃’和有希子还有那个孩童小鬼的事尽数告诉了孙胜。
孙胜听后连连大惊,他懂得极多,但此刻脑中所知却一点也用不上。他兀自想了半晌才说道:“有希子就是安倍家小三的发妻,现在跟你重灵?那你的毒……”
小次郎道:“我现在已经恢复了五成内力了,毒也大大延缓了,寻玉藻前也不急于一时。”
“那安倍玲子……哎,总之难办的很,你不会真的要娶她吧。”
小次郎赶忙堵住孙胜的嘴说道:“嘘!小点声,有希子命令说道不许我娶她,而且这事你要让结衣和秦瑶听到了,又好说我花心了。”
说道结衣和秦瑶,他们二人才反应过来,以前与他形影不离的二人此刻又去了哪里?
小次郎问道:“她们呢?她们没跟过来吗?”
孙胜说道:“来了啊,我们三个一起来的,只不过我急着前来助你,就没在注意。”
小次郎和孙胜心中忽觉不好,立即顺着废墟寻找两人,可找遍了安倍家所有地方都没有见到两人的踪影。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两人丢了!
忽而孙胜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笕十藏也不见了!他从昨天就没回来过!”
“什么?笕十藏也不见了?!”
天守阁内。
凌晨丰臣秀吉正挑灯夜读,这是他早些年的习惯,他好读书尤好读兵书,即便是行军打仗之时依旧手不释卷。
他已困极,眼皮一张一合几欲睡去。
他极力支撑着,生怕自己睡着了,因为子时是约定好时间,是前方忍者汇报消息的时间。
他伸了一个懒腰,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便复精神,又继续聚精会神的读了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焦急等待消息的人此刻居然还能读书,而且读的还津津有味。
忽而,一阵狂风吹进室内吹灭了烛火,丰臣秀吉心中一喜,“消息来了!!”
一个身形闪入房中,丰臣秀吉问道:“怎么样?事情进展顺利吗?”
那人回道:“天地万物自有规律、天道往复自有定数,我数年推算今日便是他的定数。”
秀吉心中一喜,点了点头,看来根据线报此事十有成了。随即又问道:“重灵之后他灵魂可得修补?”
那人道:“阿弥陀佛,小僧不打妄语,依我设计定保万无一失。”
话一说完,又一阵狂风吹过,吹得窗户一开一合,借着清冷的月光看去,此人身着道服却剃了个光头,居然是一个穿着道袍的和尚。
秀吉喜极而起,兴奋道:“看来事情又进展了一步,这可都是大师的功劳啊,这让我该如何谢你?”
那人双手合十沉吟了一声佛号说道:“这些都是施主自己的造化,小僧又岂敢贪他人之功?况且此次要不是‘真田十勇士’冒险施法,我也得不到此消息,要论功还是给他吧。”
秀吉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鬼刃’既已觉醒他必定难缠的多,要不是在他身边安插了极为信任之人,恐怕还得不到这消息。”
“施主思虑周全小僧可是万万不及,若不是施主将武田信玄信件模仿的惟妙惟肖,再找到与才藏一模一样的大隼前去送信,恐怕此事还不会这么顺利。”
秀吉笑道:“大师过奖了,武田信玄虽然忠心但所谋者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毕竟还是得小心些。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他越来越强又如何能够逼迫,用不用我给德川君修书一封?”
秀吉说到下一步打算之时,面上不禁浮现忧愁之色,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棘手的紧。
那人略一思忖,说道:“据我推演此事自安倍家而起也自安倍家而终,其中虽有一些变数那也是天数。天道苍茫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窥探全部的,你我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如果不成可在行一记。”
秀吉点了点头,他从未信服过谁,即便是当年的织田信长他也不是完全信服。可面前这个人,他不知为何就像信任自己一般信服于他。
那人又道:“他身边的两个女子有些碍事,据我推算今晨会有一场大战,还是设法将两人引开吧。”
秀吉点点头,以武田信玄口吻又修书一封递给那人道:“拜托大师了。”
又一阵狂风,那人消失在清冷的月色中。
笕十藏在一间石室之中望着已经昏迷的结衣和秦瑶心说道:“馆主大人的命令,我该怎么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