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樱,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安倍樱眼神忽而满含秋水,忽而风情万千又忽而迷迷茫茫,似在一时之间变了三个人。
安倍小三柔声道:“别着急,慢慢说。”
安倍樱开口道:“回安倍大人的话,我这头忽然间变得晕晕的,像是有很多事想不起来,但是细想想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安倍小三心里“咯噔”一声,赶忙问道:“你可曾想起来了什么?!”
安倍樱忽然又变了一副表情,眼神漏出一股风韵,“人家可能是想你想的,你这死鬼怎么把我晾在一边就去齐神町了,难道人家还比不上一个区区的内门试炼吗?”
听了这话,安倍小三心中更惊了,就像见了鬼一样,瞪大双眼瞧了她好一阵。
忽而安倍樱又变得扭扭捏捏了起来,“安倍大人,我知道我安倍家内门弟子不允许与族外男子通婚。可我真心实意的喜欢武田大人,您骂我也好、罚我也好,把我关进‘黑狱’里也行,求求您不要拆散我们。”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清澈干净,就像是小女生暗恋时的神态,任何一个男人听了都会心醉。
可安倍小三没有,他反而被这句话惊的呆了,他实在想不通安倍樱会在一个瞬间变成三个人的模样!
安倍小三语气更柔,“没人会拆散你们,别害怕,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一切都由我做主。”
安倍樱听了这话眼睛里就像一潭死水,简直比死水还要令人窒息。
安倍小三心里更紧了,张口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安倍樱就这么在原地愣了半天,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光亮,这个光亮转瞬即逝又变做了一潭死水,她什么也没说,行尸走肉般的走了。
安倍小三愣在原地,不住感叹!
安倍樱已然疯了,任谁在两三天内被填鸭式的灌入三个人生、三段记忆都会疯的。
这个曾经拥有美丽容颜和远大前程的安倍家女弟子,就在安倍小三的摆弄之下得了失心疯,自此以后疯疯癫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或许她会流落街头、或许她会被拐到妓院为娼为妓、又或许她会被饥寒交迫的流浪之人分而食之。
命运之事乃人力所不能及,可这是她的命运吗?难道她的命运掌握在安倍小三的手中吗?
安倍小三心口突然一阵绞痛,他猛然惊醒,可除了清冷的院落还哪有安倍樱的一点人影。
他不知自己心痛是出于一个长辈还是作为一个男人,也许是自己内心的一丝愧疚。
“看来智神草不可频繁使用。”
他理了理神情恢复往昔的神态,推开门向着卧榻走去
他刚躺下没多久,忽有一道感应涌入脑中。
“有人接近了我卧房的禁制,是谁?难道道满井家的人?”
心念一动飞身出屋,冲着触动禁制的地方急速射去。
他习惯于后发制人,所以赶到那里躲在了一旁没有现身。
他探出头来,悄悄观察着情况,只见小次郎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正焦急的大喊。
他又迷路了,通往安倍小三卧房的路设有秘法,就连安倍家内门弟子都找不到更何况他和孙胜这两个外人。
安倍小三看着那个女子的面目,赫然发现那个女子正是安倍家的大敌道满井花子。
“既然是她我便没理由去救了,反正早晚都会让茨木童子给她宰了,她自己死了岂不更好?”
可是他的脚却没有动,他能毫不眨眼的去做比这狠辣千倍万倍的事,可不知为何此刻他连置之不理都做不到。
“如果放任不管,那个生如夏花一般的道满井花子会活下来吗?”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左思右想之下还是现了身。
“武田大人,找我何事?”
他心情低落竟连表情都懒得装了,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看不出有何情感。
小次郎心头急躁支吾了半天,孙胜看他急切替他接口道:“这个姑娘受了极重的伤,我家少主又用烈酒去擦拭导致究竟已经顺着经脉进入了脑子。我需借用一些器具将她脑袋打开将究竟滤出来。”
“究竟入了脑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胜道:“安倍大人或许不懂,但医者的话却没有虚言。如果不及时开颅滤出头脑之中的究竟,这个少女极有可能变成一个疯子。”
“变成疯子?!”
听到这句话安倍小三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这又令他想起了自己家的女弟子安倍樱,心口又开始止不住的疼痛,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
“请随我来!”安倍小三随手撤了禁制将三人迎了进来。
也许他也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他卧室之中有着许多秘密,有些秘密甚至是怕人的、能颠覆安倍家的。
即便是救人也不应该将他们应到自己的卧室,尤其是那个孩子,那个叫做孙胜的孩子,那个心思机密机智百出的孩子。
可他的心在抽痛,看到花子便会令他想到安倍樱,也许只有这样做才会为自己赎罪吧。
小次郎将花子平放在了床上,仔细看去她现在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孙胜道:“安倍大人,请帮我找两根干净的银簪,再来一盆清水和一盆炭火。”
安倍小三有些发懵,这世间能让他发懵的事情可不算多,他问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孙胜淡淡道:“开颅。”
他刚刚说了一次,只不过安倍小三神情激荡没有在意,此刻又听到开颅一词更加懵了,“开颅?怎么开?脑袋打开不就死了吗?”
花子的呼吸更弱了,孙胜略微焦急道:“医者仁心,我不是在开玩笑,还请安倍大人尽快备齐,别再啰嗦。”
他话说的十分无理,换作平时安倍小三定会发作。
不过此刻他一心都在花子身上,立时应道:“好!我马上着人准备。”
这三样东西极为寻常,安倍小三一声令下没到半驻香的时间便将三样东西备齐送了进来。
孙胜欠身致谢,随即伸手猛点,封住了花子的奇经八脉。
安倍小三更吃一惊,没想到孙胜仅在一瞬之间便丝毫不差的将全身穴道点全了。
这等认穴点穴的功夫着实赏心悦目,他门下弟子虽也有这等人才,可能做到像孙胜这般行云流水挥洒写意的却没有几人。
安倍小三由衷感佩,安倍家也世代研究医术,但是跟孙思邈的后人相比还是差的远些。
又见孙胜运气到手、以气化形将手化作一口锋利的宝刀,
这功夫倒是常见的很,功力高深的人谁人都可以,可下一幕却令安倍小三瞠目结舌。
只见孙胜在花子头上轻轻一削,仅这一下便漏出光亮的头皮,甚至连一丝发根都没留下,比剃头老师傅剃的都干净。
随后他又用掌刀轻轻一划,头皮就像是一层薄膜,掌刀过处立时分开。
安倍小三屏住呼吸,心叹道:“他这掌刀何等锋利,若是轻轻一抖切到脑子,岂不是令人丧了性命?这份不动如山的专注,着实厉害!”
孙胜凝眸观察,切开两寸后立即止住不多一分、不少一毫,刹那间他又伸手点了两处穴道,居然连一滴血也没流下。
这等手段,足可惊天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