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气炮竟不轰来,相距一步之遥‘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此招乃是左近逃命的招数,傀儡师不善格斗单在暗处操控傀儡与人战斗,在这气炮之中裹有毒雾,浓厚的毒雾将二人层层包裹。
左近见此招得手,在房梁上吐出沙哑的嗓音大喊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安土桃山之鬼’老夫早晚要你性命,今日权且放你一马!扯呼!”
众人一听不知所以,但这毒气猛烈还是知道的,纷纷叫嚷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妈妈’惊呼一声冲向毒雾,微一触碰便觉灼热难忍,无奈之下身子轻微一转退了出来。她只有一瞬触碰毒气,可周身却已浮肿冒脓。
‘妈妈’见毒性如此霸道,瘫坐在地伤心道:“难道瑶儿就这么没命了吗?可怜那少年也枉送了命去。”
正悲痛时忽觉周身烈风阵阵,定睛一看只见毒雾正中似有漩涡将四周空气团团吸入,几个呼吸之后便被吸入中心。
‘妈妈’模糊的看到小次郎正手舞剑花搅动空气,毒雾经此一搅便被裹在剑花正中,形成一个圆球。
又经几个呼吸,眼见毒雾越裹越浓、越变越小,偌大的毒雾竟被小次郎剑气卷的如同拳头般大小。
小次郎嘴角不住抽动渗血,低声道:“阿姨,看管好这个姑娘。”说完便将秦瑶向后一抛恰好被“妈妈”接住。
只见他一面搅动毒球,一面眯着双眼凝视前方,突然几道残影闪过,只听得“波”的一声,小次郎夹带着毒球向前方疾射而去。
但见他足不沾地、如鬼似魅,一瞬之间便赶超众人冲到了极远处的草丛,十五步开外手腕微抖将毒球击打出去。
‘妈妈’仔细一瞧,顿时一惊。“好你个左近,原来你还没跑,躲在草丛里做甚!?”
左近在此处设伏,看见小次郎来势迅猛,凶相毕露大喝一声“来得好!小鬼,纳命来!”
两截傀儡应声闪出,上半身傀儡吸入毒球,双臂如刀成熊抱之势,下半身越地而起,脚似两把钢刀直插后心。
眼见小次郎就要毙命当场,却看他足尖轻点腾空而起,足下踏着刀尖而飞,剑尖顶着机括而进,十步之外一剑刺出,剑气凝实击碎傀儡,直奔左近喉头。
左近自大已久,他从未瞧得起小次郎,直到死亡如此临近的时候,才知自古英雄出少年。
他一生作恶,没想到临了竟给年轻一代做了垫脚石,心中悔恨已极,闭上双眼引颈受戮。
忽而
只听“叮、铛”两声,又觉满面滑腻温热,睁眼看时只见傀儡脚刃与鬼刃齐钉在树干之上。
直到看到小次郎扶着树干一个劲的呕血,才知道自己已在‘安土桃山之鬼’的剑下捡回一条命来,他顾不上已经湿润的裤裆撒腿就跑。
小次郎中毒已深,收剑入鞘眼睛一黑便晕了过去……
待他悠悠转醒已经是三天之后了,睡惯了硬石板的他此刻觉得身下柔软丝滑,眼皮一抬就见一个美貌少女急切说道:“他醒了!他醒了!‘妈妈’你看,他醒了!”
旁边一个美艳少妇说揶揄道:“看见了,看见了,你心上人死不了。”
这二人便是献豆町的‘妈妈’和秦瑶,五日前小次郎毒发倒地,幸而‘妈妈’百般救治才让他捡了一条命。
小次郎刚一转醒便拉住‘妈妈’的手久久不放,过了半晌才说道:“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阿姨你说你要请我喝酒,酒呢?”
‘妈妈’一听小次郎叫自己阿姨,脸一下就绿了,面上怒容陡起。
“什么?!!阿姨?!!人家风华正茂、风姿绰约。爱慕我的人从这京都城排到了四国,你这小娃娃什么都不懂,怎可叫我阿姨?”
“那我叫甚?姐姐?别管叫什么了,快点拿些酒来我现下口渴的紧。”
‘妈妈’强压怒火说道:“酒就在楼下,要喝自己拿。我叫结衣,我身边的姑娘叫做秦瑶,怎么称呼看你吧。”
小次郎听说酒在楼下,一个翻身就跳了起来 “扑通”一声摔了一跤。
他捂着胳膊,嘴里不住的念道:“好痛,好痛。我这头怎么还晕,脚怎么不听使唤。”
秦瑶伸手扶起小次郎说道:“前几日,你因真气运行加速体内毒素扩散中毒不浅,现下你这毒还没解全,自然手脚不灵便,”
结衣说道:“都怪我脑子笨,我怎么没想到众人都是被毒迷了心智呢?我要是早点发现你就不用这般受罪了。”
秦瑶问道:“毒?什么毒这么厉害?”
“这毒自带一股花香,应是缠着绷带的傀儡所发。只要闻了这花香便已中毒了。左近以特殊内力一催众人便失去神智,随后再用傀儡术操控众人身体,就成了这般模样。”
“难怪那日我时常闻到一股花香,那町里的姑娘怎么没中毒?”
“这毒应是只对男子有用,说不定是以壮阳药为基础研制的……”
小次郎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了自己,出言打断他俩, “你俩别自顾自的聊天了,赶紧酒拿给我啊。
结衣、秦瑶登时无语,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安土桃山之鬼’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酒鬼。
秦瑶将小次郎搀扶到床上说道:“公子且先等等,待身子好些了自会将美酒呈上。我这条性命是公子所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如若公子不弃,秦瑶今后愿侍奉公子终生。”
这等少年剑侠自然是少女所爱,秦瑶虽处烟花巷柳之地但这少女情怀纯真烂漫又说的是自己终身大事,说到最后不禁脸上一红,撇过脸去不去看他。
小次郎对这话不明所以,他初入江湖什么也不懂,自幼学剑也不知男女之事,挠了挠头说道:“我救你也是应该,男子汉大丈夫哪还能看你被那么多人欺负啊。况且结衣说要请我好好的喝一顿,这就算对我的报答了。”
秦瑶一愣,呆呆道:“是啊,请你喝酒,喝吧。”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一颗芳心满是失落。
结衣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是我家瑶儿命浅福薄配不起你,现下你还是保重身体吧。”说完向小次郎拜了拜也出了屋。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的就是小次郎现在这般。他实在是不通世故,也不知是何地方将二人惹恼,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索性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颇为长久,从清晨直接睡到了黄昏。
朦朦胧胧中听得几下清脆的敲门声,门外一个温婉轻柔的语调唤道:“公子,吃饭了。”
小次郎知是秦瑶揉了揉眼睛说道:“你进来吧。”这次他本想要酒喝,但白日里她们两人对此十分生气故不敢再言语。
秦瑶见其缄默,还以为他身体哪里不舒服问道:“公子是否还觉头晕?双腿可否还觉酸麻?”
小次郎见秦瑶不恼便宽了心,回道:“没什么,没什么,我现在身体好的很。你跟结衣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秦瑶道:“献豆町灵丹妙药不少,我们早就好了,谢谢公子关心。”
小次郎又道:“那……我的酒什么时候能给我啊。”
秦瑶听后心中烦闷,心道:“看来他当真对我没有情义,只是为了喝酒罢了。听得妈妈所述当日之事,我只道是他对我……对我……哎,这一见钟情之事谈何容易,只怪我自作多情徒增相思罢了。”
想到此处不禁叹了一口气强颜道:“公子想喝自然可以,喏,这就是给你的酒。”
小次郎心花怒放道:“太好了,可馋死我了。我跟你说,我最近可好些时日没有喝酒了。”
旋即扒开瓶塞往口中猛灌几口说道:“好酒、好酒。”
秦瑶见小次郎猴急的样子不禁一笑道:“看来公子真是馋的紧了,这偌大的京都有名的酒家不在少数,怎会让公子如此疯馋?”
小次郎用衣袖抹了一把嘴说:“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兜里还有些钱财能买得起酒。这些时日钱花光了饭都吃不起哪还敢喝?”
秦瑶实不知这年青一代的第一人怎会如此落魄,须知其它少有名望的少年剑客都被各家大名奉为座上宾,遂问道:“公子你怎会如此?”
“这……我还是慢慢告诉你吧。”随后小次郎就将自己如何弄钱买酒又如何变得落魄的事告诉了秦瑶。
秦瑶听后瞪大了双眼,她实不信如此人物竟会做出这种事,竟有些结巴的说道:“你你你,你怎会……我是决计不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