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卑越的军营,柳天阴耳畔便听见越清亮的泠泠水声。
翻过一座小山包,柳天阴和吴义方才来到洮青河边。洮青河宽有三四十丈,在封州境内已经算是大的河流了,亦是封水的主要支流之一。
柳天阴往下看,零零散散有着大概百十号人喂养马匹。卑越盛产良马,几乎是每个人都有一匹属于自己的马,这也是他们战力卓绝的重要原因。
“水势滔滔,现在动手还被不能发挥最大效果,请楼主莫急,再等等。”
柳天阴倒是不太着急,但洮青河是封水的支流,封水养育着大半个封州,柳天阴不得不多考虑一下。
“吴义,这药既然对马有用,那对我大炎的牲畜是否也有同样的功效?”
“楼主放心,”吴义摇摇头:“这药是和卑越盛产的荞豆相克,致使腹泻,只要没喂养荞豆,喝了便都没事。”
柳天阴这才放下心。
万一以为他一个人导致大半个封州牲畜遭殃,不说别的,柳天阴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
他们二人百无聊赖地等了半时,柳天阴决定不等下去了,因为旦图也牵着马来。
柳天阴伤势已好,配合吴义,说不定能把旦图杀掉。再不济,打斗中悄然将包袱装作意外丢入水里,即可瞒天过海。
待得旦图来到河畔,柳天阴同吴义悄悄攀到树上。吴义递给柳天阴一个药丸,并未多做解释,柳天阴吞服下去后,吴义抛出一个小香囊。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在场除了柳天阴和吴义以外,所有人都觉得天旋地转,目眩神迷。
旦图见过吴义用毒,马上反应过来,招呼自己先天境的贴身守卫靠过来,嘴里大声嚷着:“杂碎!下毒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子你就出来与我一战!”
他边说着,边往军营的方向退去。他可不是真想在此时和柳天阴打,只不过为了虚张声势,显得自己仍有一战之力,使柳天阴不要轻举妄动罢了。
二人见是时候了,纷纷从树上跃下。吴义负责拖住那个护卫,柳天阴则斩杀旦图。
吴义施毒狠辣,掌法亦是毫不留情。隐约之间能看到四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风雷掌的招式,不过经人改进,威力少了几分,却变得诡异而难以捉摸。
一时间吴义和护卫杀得是难解难分。
柳天阴自是不放过旦图,一柄剑分作两柄用,剑影满天,还带着丝丝寒意,轻缀点点冷霜。
旦图提刀而战,刀锋过处,狂风阵阵。一击击势大力沉,却又迅猛异常,不使刀的手也不闲着,偶尔与柳天阴错开身子时,暗下杀手。尽管都被柳天阴一一化解。
柳天阴见双方手持兵器,短时间内拿不下旦图,心一急,剑把旦戒刀挑开。
似乎和柳天阴打出了默契,旦图明白柳天阴接下来要干什么,顺从地运气内力,和永安一役一般,刀剑相撞,皆是飞了出去。
当此时,柳天阴忙使出天阴爪,脚尖一点,手抓向旦图脖颈。
旦图怎会不知,却直接双拳挥动,同柳天阴正面抗衡。拳爪一旦相接,柳天阴必然落入下风。
不料,柳天阴的功夫打的就是阴狠歹毒,哪能和旦图正面对抗。
只见他在离旦图身前三尺的地方陡然压低躯体,右手径直抓过旦图胸膛。左手则化爪为掌,巧而又巧地对上旦图袭来的拳头。
一阵吃痛,旦图拳头与柳天阴手掌打上,一股寒气自拳头传来,瞬间又消失不见。
柳天阴借向前冲的势头,前进一步,而后马上转过来,双手再作爪,朝旦图后背狠狠又是一抓。抓实了,旦图说不准要被撕下一片肉。
亏得旦图反应迅速,急忙忙扭身子,仓促打向柳天阴。
柳天阴毕竟是爪法,天生被拳法克制,难以招架,向后连着退了几步,感觉手指酸痛难忍。
一时间,二人还是均势。
耗得越久,对柳天阴越不利。稍一斟酌,向吴义使了个眼色。吴义和柳天阴就冲上游跑去,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旦图认为这是好时机,领着人追逐。
不曾想此乃调虎离山,水流冲击下,水里的药便剩不了多少。只有在河流的再上游下药,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弱卑越马匹的战力。
奔到差不多时,柳天阴示意吴义下药。之后两人隐匿于丛林里,柳天阴会掩藏气息的功法,吴义行走江湖多年,也学会了一门。他们想藏起来,先天一转的高手是发现不了的。
不一会儿,等搜寻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柳天阴和吴义也抄条小道撤退。
一场荒唐的闹剧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