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好身手。”不着痕迹地夸赞一番,柳天阴戒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刚才他的口气很像叶子华,并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暗算自己,单单凭借这个跑走他却不能感受到的能力,便可以杀柳天阴于无形。
把房内的蜡烛点上,柳天阴从大喝一声,叫来值夜的人,让他喊来杨鏖和毕精。
赵卜成的屋舍内,彻夜秉烛,守在外面的人困乏之极,且距离较远,自是探听不到任何。只知道,翌日,柳天阴和毕精杨鏖兵分两路,柳天阴独自离开,毕精则率杨鏖领着带来的人与拿下的山贼回县城去。
毕精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出半日便赶到县城。原先的拖拖拉拉在杨鏖的威慑下,再没有发生。
不知为何,今日宁康县城门禁闭,几十个哨兵站在城墙上,面带不善地看着城下,赶来的毕精等人。
杨鏖骑在一匹马上高喊:“怎么,不认识洒家了?还不快把门给洒家打开!”
城墙上一人探出半个头来,面露苦色地应声道:“爷,要是平日里我怎敢拦下您啊,今天是县令大人下的命令,没有他的指示我也不敢擅自打开城门呐。要不,您先等上一等,我去与姜家家主通报一声?”
毕精内心思索着:此刻和他们起冲突不好,硬闯,单凭此些心力不齐的人,绝冲不开。只得先等等了。
他朝杨鏖轻轻颔首,杨鏖这才继续喊:“那还不快去通秉,站在那儿作甚!”
那小差役连连点头,随即就消失不见了。
毕精和杨鏖等了约摸半刻钟的时间,也不见人影。毕精稍一推敲,便发觉事情不对,当即从怀里掏出柳天阴赐予的东西,自己叫道:“我奉朝中二品大员柳大人的文书,前来公干,赶快把城门打开,叫庄文友出来见我!”
墙上人不动,城门迟迟未开,杨鏖气得火冒三丈,命人去附近砍伐粗壮的树木来。按照之前柳天阴所教授的,制作出简易的攻城槌,摆在城门前。
再呼来十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让他们与自己一同抬起木头,狠狠撞向城门。
只消片刻,城门就被杨鏖领人撞碎了。
其实这城门本不应该如此脆弱,杨鏖也没有能攻碎城门的实力,只是这城门年久失修,庄文友向上面要来的城门的修缮款项都被他揣进自己腰包里,这城门自然不会坚固到哪里去。
毕精引三五十人,在街面上横冲直撞,两边行人都纷纷避让。
赶到县衙前,毕精迅速下马,县衙里早已是空空荡荡,金银细软全都被裹挟而走,庄文友跑了。
随后赶到的杨鏖,看见这一幕更是愤怒,抓来一个留守的差役问话:“庄文友去哪儿了?”
“杨教头,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非要尝一尝洒家的拳头才肯招出来是吗?”杨鏖作势要打,毕精立刻拦下他。
“这位小哥,我等是奉柳大人之命来捉拿贪官庄文友的,他如今做不得县令,只是个被通缉的犯人,你无需害怕。告诉我庄文友去了哪里,我赏银十两,如何?”
面对毕精的询问,那人似乎就要开口了。却不料,一个洪亮的男声却打断他的勇气。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难不成多了十两银子便会知道了?滑天下之大稽!”
一位身穿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里走出,在他两侧,人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供他行走,很多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害怕神色。
毕精在宁康县混了这么久,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姜家家主姜广齐,和庄文友是拜把兄弟,也是这宁康县的恶霸。
“看来,姜家主是要包庇庄文友了,既然如此,就给我把他一并拿下。”毕精说得气势如虹,但周围不敢有任何人行动,他带来的人大部分默默地走到姜广齐身后。
毕竟这些人里面有一半的,都是姜家子弟,无论他们对姜广齐的评价如何,总是会向着自己人。
至于其他的差役,得罪姜广齐势必要早到报复与打击,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怎么可能会和姜广齐他们对立。只有少数热血沸腾的青年站在毕精这边。
“一群怂货!”杨鏖不屑地哼一声,紧接着跨步上前。姜广齐还以为杨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毫无防备,被杨鏖一拳打在鼻梁。
这一下打得姜广齐措手不及,直把他的鼻血都打出来,鼻梁骨差点被打断。姜广齐刹那间向后倾倒,幸亏是有人扶住,才不至于砸在地上。
“你!杨鏖,我姜家可曾亏待过你分毫,你怎么敢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沦为江湖笑柄吗?”
“为百姓除去恶霸,才是英雄豪杰该做的事。”杨鏖的这番话更是激起了身后青年的血性,跟着一起围住了来的姜家人。
姜广齐不能坐视不管,抽出一口刀,连劈几下,想将杨鏖逼退。
岂不知,杨鏖在此刻绝不会躲避,一旦躲闪,那群青年被刚才的话激起来的勇气就会消失。谁说习武之人就蠢笨,昨日在柳天阴和毕精的熏陶之下,杨鏖也学会了几招。
只用手掌去硬扛一刀,刀锋破开杨鏖手上厚厚的老茧,却未能碰到杨鏖的筋骨。
只因为姜广齐原先虽然也是个二流武者,却常年不动武,武功生疏不说,连力气也减了许多。
杨鏖抓准时机,冲上去就是一拳,打在姜广齐太阳穴上。姜广齐反应不及,还真被杨鏖打中了,直接倒地不起。
杨鏖顺带啐了一口,却又蹲下来,用内力渡过去,保住姜广齐的性命。
“如此,只当我报答你这几年的饭食之恩,你也用我教习你姜家子弟武功。此后,你我两清。”
其余的姜家人一个不敢动,只能凭毕精询问庄文友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