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局暗度陈仓(1 / 2)

黑瑞杰在闽州练兵的日子很是顺利,一切都如他预期的那样。重回军营对他而言是驾轻就熟,而且朝廷也对此非常支持。

这日黑瑞杰正在军营里面监督副官操练兵马。

“进一!”

“哈!”

“进二!”

“哈!”

黑瑞杰穿着铠甲坐在练兵台上,一边喝茶一边盯着下面武场的士兵。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黑瑞杰精神亢奋,他捋着自己下巴的胡须,会想当初他还是大将军的时候,那时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志得意满。可惜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在朝堂上收尽冷落,他知道那些人都在心里耻笑他,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本以为自己就这么颓废消沉下去,带着几个人就这么在安定侯府中了此残生,可是没想到上天居然听见了他的祷告,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侯爷看起来很是喜欢这军营的氛围啊。”冷九走了过来,看着黑瑞杰一脸春风拂面的样子,就知道他很是享受这重掌兵权的日子。

“只是有几分感慨罢了,你找我有何要事?”

“侯爷,这是这次准备递上去的文书,请侯爷过目。”冷九送来准备给朝廷呈报的文书让黑瑞杰做最后的定夺。黑瑞杰已经是完全信任冷九了,当初大将军府门庭若市,何等风光,府内门客就多达六十七人,到如今只剩下冷九一人了。

“以后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不用专门拿来给我了。”黑瑞杰对这些咬文嚼字的工作最是头疼。

“好的,侯爷。”

黑瑞杰继续看着武场上气势磅礴的演练,眉心打结脸上愁云密布,紧接着又叹了口气。冷九放下手里的文书抬头问黑瑞杰:“侯爷可是有什么烦恼?”

黑瑞杰放下茶杯,身体朝着冷九的方向移了几分:“本侯从组建军队到现在,已经过去多久了,可是却还未同海贺帮有过一场正面交战,在这么下去可能就要一无所获的打道回府了。”

冷九心里有他的盘算,他的确想让这支军队保存实力,不想耗损在与海贺帮过多的纠缠中,可是黑瑞杰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没有战绩,说不定在自己做好准备前,朝廷就会解散这支队伍。可是冷九明明吩咐过还是要做一些表面功夫,近段时间自己忙着帮黑瑞杰整顿军务和处理朝廷的文书,竟然在此刻才惊觉这段时日的确是太过于安静了。

“本侯如果一直没有做出点成绩,就立刻会陷入无所用的困境,到时候只怕是前功尽弃了。”黑瑞杰不想回到之前被人鄙夷的日子,他要拿回失去的东西。

冷九看了看周围确定其他人与他们的安全距离,他低下头轻声说:“侯爷不用着急,兴许是那海贺帮想和我们谈条件呢?”

“是吗?何以见得?是海贺帮透露出什么了吗?”黑瑞杰瞳孔略微闪动。

“侯爷,海贺帮这几次为了配合我们,只是洗劫了几个沿海的村子,没抢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说,还损兵折将不少,这样的亏本买卖想必是没人愿意继续做。”冷九有目的的编排了这个理由说给黑瑞杰听。

“你分析的不无道理,那冷九你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如果他们是要钱,就从军费里面分出一点给他们,只要他们愿意配合。”黑瑞杰没有丝毫的怀疑。

第二天,冷九一大早就独自一人划船出了海。他把船开到海中央然后停了下来,不一会另一艘更大的帆船渐渐驶了过来,在离冷九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停了下来,因为它在进一步,带起的巨浪足以把冷九的船掀翻。

冷九一脚踏在自己的船头,然后用轻功一跃一下子就来到了大船的甲板上。大船上大约有十人左右,他们都是海贺帮的人。冷九环顾四周,这时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就是现任海贺帮副帮主“唐猛”。

唐猛朝着冷九低声轻语一句:“海上风大,先生随我进去再谈。”

冷九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唐猛走。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他们都是唐猛的心腹,也懂得不会过问太多。

唐猛把冷九带到船仓,刚一关上门,一回头冷九一个耳光打在他的脸上。魅唐猛瞬间惊慌失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人息怒,魅脸有错之处,还请主人惩罚。”

眼前跪在地上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易容成了“唐猛”的魅脸。

“你现在到学会阳奉阴违了,是不是我的话在你这里不作数了?”冷九用犀利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魅脸。

“魅脸不敢,魅脸的命是主人救得,凡事皆以主人马首是瞻。”魅脸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她了解冷九的恐怖。

“既然如此,为何不听我的命令继续派人装作海贺帮作乱。”冷九一拂袖转身坐到椅子上。

“回主人的话,不是魅脸不听指令,而是海贺帮二当家周陌崖从南海回来了。”

“他不是几年前被罚去南海守岛了么,没有柯通的命令他怎么能回来?”冷九嘴里的柯通就是海贺帮的帮主。

“柯通应该是察觉了到了什么,就突然把他给召了回来。”魅脸如实禀报:“周陌崖一回来海贺帮就转了风向,魅脸现在没办法调动太多海贺帮的人帮我了。”

“为什么不把这情况早点告诉我!”冷九很是愤怒,这两年来的努力难道竟然要化为泡影?

这十几年来,冷九一直跟随黑瑞杰在京城的安定侯府深居简出,他花了近七年的时间从夏氐来到大将军府,花费多少心血,本以为可以大干一场的时候,又出了谢珩那件事,瞬间把黑瑞杰打入了深渊。

那时纵然冷九得到了蚀日神功,但毕竟需要时间来将其融会贯通,而且他自己的力量有限,还不足以掀起滔天巨浪。权力可以轻易地摧毁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宇文昊一句话能毁了黑瑞杰,东哥布一句话能彻底断了他的后路。而现在同样的历史又要再次重演吗?他当初也打算放弃黑瑞杰,可是他又有几个七年再去找一个跳板,况且黑瑞杰好控制有野心也正是他所需要的。所以他留了下来,一直又等了这么久,等到了今天,可是……不,冷九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那周陌崖是否已经对你产生了怀疑?”冷九平静下来,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怪罪魅脸。

“暂时不清楚,不过除了不允许我调集人马外,他还是没有限制我这个副帮主的其他自由,不然魅脸也不能来见主人你了。”当年魅脸潜伏在海贺帮三当家唐猛身边整整一年了解他的习惯、爱好、神情、动作以及海贺帮的相关事宜。要知道暂时易容成一个人很简单,可要长时间不被人发现还是需要下些功夫的。不然稍有不慎,就会被其每天朝夕相处的人识破。

柯通、周陌崖还有唐猛三人的武功都十分了得,尤其是柯通是海贺帮近年来武功最高的当家人,柯通的乾坤双鞭,周陌崖的怒海刀,唐猛的雕心利爪都是在江湖很有名气的,即便海贺帮近几年低调行事,可是三人的名声却有增无减。如果他们三人联手,冷九绝不会能占到多大便宜。而且海贺帮最厉害的是它训练有素的队伍,易守难攻且分散的海岛大本营,还有神出鬼没的作战船队。海贺帮多年来能够盘踞一方,让朝廷头疼不已并不是没有理由的,能够被誉为“天下五军”,其实力自然是具备不说,而且还很强大。

海贺帮在崖州海域占据了一片由大大小小十几座岛屿组成的大本营,那是海贺帮的发家的源头。岛屿之间分散且岛屿附近的水域复杂,如不是海贺帮有经验的水手,很难顺利进入岛屿。而且就算上了岛,岛上的机关众多,处处都是陷阱,上面的人都神出鬼没,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三年前,再一次机缘巧合下,冷九认识了当时还是三当家的唐猛。在与其交往的过程中冷九了解到海贺帮内部的现状。柯通是帮主而且比周陌崖和唐猛都年长十几岁,所以他一直想从二人中间选一人继任下任帮主。两个人的自身情况来看,周陌崖似乎更胜一筹。周陌崖是二当家,唐猛在海贺帮只能排到老三,周陌崖的武功略高于唐猛,而且周陌崖性格豪爽、大气,又为海贺帮在南海开拓了分部,在帮内的威望更盛,很受其他兄弟的拥戴。虽然唐猛却并不甘心有很大的野心,也并不甘心将来屈居于周陌崖之下,可是却无能为力改变。直到遇上了冷九。

冷九的拳头一直一松一紧,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他突然询问魅脸:“那药你还带着吗?”

“有”,魅脸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子:“我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找个机会,给柯通下药,越快越好。”冷九终于决定还是走这一步了。他本来不想浪费这宝贵的东西,本来魅脸已经掌握了局势,不必把这药浪费在柯通身上,没想到居然小瞧了他,现在周陌崖回来了估计下一步就是对付魅脸了。

冷九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魅脸面前,他用手捏住魅脸的下巴,把她的头侧向一边,查验魅脸方才被打的左脸:“还好,没有坏。”

“这崖州海域特有的藻生肌胶真是好东西,用来来替代人皮,易容起来相比过去的人皮也更牢固,不容易变形。”魅脸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那近乎以假乱真的皮肤。

“好了,你先回去吧,出来太久会引起怀疑的,”

魅脸的船开回了海贺帮,刚一靠岸就看见周陌崖带着一堆人站在那里,像是在专门等他们。

“副帮主这是去哪里了?这么早就出海了?”周陌崖问现在扮成唐猛的魅脸。

“睡不着就到处看看,最近官府大练水军,我这不是害怕他们有什么小动作,就亲自巡逻,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魅脸有条不紊地回答道。

“看来我和副帮主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已经打探到朝廷这次派来组建海上军队的是安定侯黑瑞杰,此人曾官拜大将军,战功彪炳不容小觑,而且他还有丰富的海战经验,这些都是副帮主还不知道的吧?”周陌崖这么一问,魅脸心中有鬼,有些许慌乱,但又很快平复了。

“我哪里知道这些,不知道。”魅脸怀疑难道是周陌崖在试探自己吗?

“想不到我远在南海守岛,居然知道的比副帮主还多了。”周陌崖从南海回来后就一直称唐猛为副帮主,而不是以前惯称的唐三或三弟,单凭这一点就让魅脸知道周陌崖这次回来绝不会那么简单。

“周陌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回来后我就没离开过这里,至于你消息灵通如何得知这是你的本事,但你别忘了你还叫我一句副帮主!”带着唐猛面具下的魅脸显得有些恼羞成怒,这周陌崖果然是对自己有所警觉了,难道他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唐猛了?应该不会的,魅脸自信自己能模仿一个人模仿得天衣无缝,她不相信周陌崖能从她平时的行为举止就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副帮主不要生气,我只是来这里通报副帮主一声,帮主有令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海,所有船都必须有我的手令才能离开,违抗命令者即刻诛杀,听明白了吗!”周陌崖最后的这一身怒吼响彻整个海岸。

“是,我等遵命!”除了魅脸的人,其他海贺帮的人全都一呼百应,看来周陌崖已经掌握了目前的局势。

“周陌崖,你胡说,帮主怎么会下这么荒唐的命令!不出海,兄弟们在岛上吃什么用什么?帮里的储备已经撑不了两个月了,你这是要把我们活活困死在这里吗?你这是什么居心,还是说是你心怀不轨想造反!”带着唐猛面皮的魅脸的音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她显得咄咄逼人,魅脸瞬间亮出藏在手腕处的钢爪,那是从唐猛身上拿下来的。魅脸的人一见到此情此景,也立刻拿出兵器,周陌崖的随从也不甘示弱的拔出刀剑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已有分崩离析之势。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竟敢在这里闹事!”这时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众人纷纷转向那边,一听便知是帮主柯通,他的身材依旧高大魁梧,只是嘴唇有些干裂,却也并不影响他的威严。

“帮主!”

“帮主!”

所有人看见柯通立刻向他行李,周陌崖的人也赶紧收起了武器,而唐猛的人却没有放下手里的兵刃。

柯通慢慢地走过来,先走到周陌崖和“唐猛”中间,看了看唐猛一眼,然后又回过头走到周陌崖旁边问:“老二,好好的怎么又闹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你来接管这些船的吗?”

“都是我的错,没有交代清楚才闹出这些事,请帮主责罚。”周陌崖也赶紧顺坡下驴,这样唐猛就成了无理取闹的一方。

柯通这么一说魅脸自然就知道了这的确是帮主的命令,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他只好辩解道:“帮主,封船禁出海我们就会真的被困死在岛上了,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了解这么做的后果,我还没有老糊涂,尔等只需要听从命令,其他的就不要再过问!”柯通的口气甚是不满,一下子堵住了唐猛的申辩。柯通环视了周围每个人的神情,然后又缓和了几分地对唐猛说道:“这也只是暂时的,老三你也不用着急,老二在海防方面比你更擅长,所以就让他先接管船队和港口,至于你帮内还有很多事情要交给你处理,这些事情老三你就不必在理会了。”柯通一边说一边握住唐猛的钢爪,将它慢慢地放回原处。。

现在周陌崖有柯通撑腰,魅脸自然也不好再为难他,况且冷九还交代了事情要他做,现在就撕破了脸皮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既然帮主决定了,一切就按帮主说的办。”魅脸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突然周陌崖突然伸出手揽住了唐猛的去路。

“你还想同我动手不成?”唐猛恶狠狠地盯着周陌崖,可是心跳却异常加快。

“陌崖不敢,只是副帮主似乎忘了交出帛骨令了。”周陌崖原来只是想要令牌,没有了帛骨令牌岛上的除柯通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海了。

魅脸知道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并没有胜算,只是如果一旦把这令牌交出去,她就真的没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也无法再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了。可是她没有选择,只好极不情愿地掏出帛骨令扔给了周陌崖。

“我们走!”唐猛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老二,你随我来。”周陌崖独自一人随柯通回到了柯通的内院。二人进了房间,周陌崖在门口观望了几眼确认无人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就在门栓刚一落下的同时,站在一旁的柯通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身体都站不住歪歪斜斜的差点倒在地上,周陌崖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扶助他,把柯通搀扶到躺椅上睡下。

“帮主,你还好吗?”周陌崖很是紧张柯通的身体。

柯通呼吸急促无法说话,他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示意周陌崖。周陌崖领会立刻从柯通怀里找到一个小瓶子,周陌崖赶紧打开那瓶子,把里面的东西递到柯通嘴边让他服下。然后又赶紧去倒了一杯水给柯通,柯通一口气把水饮尽后,才稍微缓了过来,不再咳嗽。

“陌崖不过离开一年,帮主的身体为何会恶化到如此田地?”周陌崖一边用手轻抚柯通的胸口顺气,一边忧心忡忡地问。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终归是有一死的。”柯通倒是显得很平静。

“要不然我们去长安,那里毕竟是京城名医汇集,我就不信就没一个大夫能治好帮主的病。”周陌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一切都是徒劳罢了。”柯通胸口起伏很大,看得出来他很是虚弱。

“这都怪我,要不是我和帮主赌气去了南海,也许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局面了。”周陌崖非常懊恼,要不是当初中了唐猛的离间计,自己被冤枉后忍不下那口气,或许就不会让柯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柯通叹了口气:“还是怪我被那唐猛蒙蔽了双眼,不明辨是非,忠奸不分。”

柯通在心里对自己当初作出的那个错误决定也是追悔莫及。

柯通一直清楚唐猛与周陌崖互相不对付,私底下二人也没少起争执。可是这也是当时柯通愿意看到的局面,他的年纪年长二人许多,帮内大部分的事渐渐都由周陌崖和唐猛掌握,尤其是周陌崖既有能力又得人心,这让柯通很是忌惮。

“帮主可千万不要自责”,周陌崖立刻回应:“只怪那唐猛太狡猾和自己也不顾全大局,如果当初我能咽下那口气,不去南海,而是留下来自证清白,也许就能找到机会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周陌崖很是气愤又懊恼地说道。

当年,周陌崖被唐猛污蔑不听命令私自出海与魑离岛的夺魂水客发生了激烈的交战且损失惨重,本来这件事说大也不大,只要周陌崖认个错服个软,柯通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淡化此事。可是偏偏周陌崖坚持认为就是柯通怯懦保守,被对方欺负到头上也不敢说话,于是周陌崖便于柯通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那夺魂水客是近十年来才出现的海盗,他们发展势头很快,多次与海贺帮发生了摩擦,还抢先一步劫持了海贺帮盯上的货船,几个回合下来矛盾已然深重,奈何那夺魂水客每次都神出鬼没,魑离岛又被迷雾环伺,让海贺帮不得章法进攻。

当周陌崖带着仅剩的一只船和不到十人回到海贺帮时,柯通和其他人早已在岸上等他。

看着周陌崖一行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样子,柯通的怒气瞬间拔高,他憋红着脸,一见到周陌崖从船上走下来,便立刻冲上前去:“怎么?你还有脸回来?”

周陌崖本就既生气又悲痛,他抬着目光冷漠的盯着柯通:“我为什么没脸回来?”

“为什么?”一见周陌崖还反驳,柯通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擅自出战不听帮主命令这是其一,未经部署深入敌营导致惨败这是其二,最后,也是最可恶的一点,连累帮内这么多兄弟陪你去送死!你还来问我为什么?”柯通指着周陌崖的鼻子破口大骂,怒不可遏。

“与魑离岛之间的战事帮主你难道不清楚我部署了有多久?”周陌崖再也忍不住了:“结果呢,你一句‘时机不成熟’就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一直以来的努力。”周陌崖为了这场战役整整准备了大半年,可是居然在紧要关头被柯通否决了。其实往常周陌崖都不会对柯通的决定提出任何异议,只是这次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因为魑离岛附近的水域水流每过四十九年就会改变一次时间大约有五天。在这五天里一向被浓雾弥漫的魑离岛便会雾气全散,且海水水流平缓,十分容易进攻。周陌崖算准了日子刚好就是今年,所以周陌崖就急于想抓住这个机会一举攻占魑离岛,不然又要再等上整整四十九年。周陌崖等不了,海贺帮更等不了,因此周陌崖才不惜违抗命令。

“今天我们本可以一举拿下魑离岛,只要帮主你按我们事先计划的那样支援我,可是结果呢?”周陌崖越说越激动,步步逼近柯通:“我没有看见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的后方,这就是我们的义气?竟然置自己兄弟身陷囹圄而不顾,帮主你在后方权衡利弊时可知道我们看着风平浪静的海平面时内心有多绝望!我们绝望的不是我们输了也不是我们怕死,而是心寒自己的帮主如此软弱,心痛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兄弟竟然会背弃我们!”周陌崖说着说着已经红了眼眶,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惨死而无能为力,他此刻当然是难以咽下这口怨气。

柯通望着灰头土脸的周陌崖,心里很是复杂。他之所以临阵反悔就是他觉得周陌崖在帮内的声势越来越浩大,很多事情都没有经过他就直接汇报给了周陌崖。就比如这次魑离岛之事,也是周陌崖事先计划后来告知的,期间过程细节都未与柯通商讨过,仿佛就是来通知柯通一声,并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这让柯通难以忍受的。

另外,唐猛也三番五次的来禀报柯通,说周陌崖长期越界弄权,插手帮内大小事务不说,其手下也因为仗着周陌崖多次与唐猛的下属发生了冲突。一开始柯通倒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可渐渐的柯通发现帮内好像都遗忘了他这个帮主了,凡事都以周陌崖马首是瞻。

周陌崖这次擅自出海后,柯通本就震怒不已。唐猛也就趁此机会向柯通“分析”利害关系:“帮主要是这次您不给老二一点教训,您的话以后还会有人听吗?要是这次他真的凯旋而归,着海贺帮的天恐怕就会生变了。”

唐猛的顾虑一下子提醒了柯通,如果周陌崖这次在违抗自己命令的情况下还打了胜仗,是不是就意味着周陌崖比自己更有眼光和能力呢?是不是帮内都会觉得周陌崖可以凌驾于他这个帮主之上了?一想到这里,柯通绝不能让自己的权力被架空,他要让帮内人了解他还是海贺帮的帮主,柯通把心一横下令禁止任何人去支援周陌崖。

柯通此刻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样波澜不惊。他不想在与周陌崖做过多的纠缠,一来因为他心中还是也些许的愧疚,二则这么多人在一旁看着,发生了冲突谁都不好看。

“老二,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柯通留下这句话就想走。

“慢着!”周陌崖可一点儿想了结的意思都没有,他用手里的刀阻挡着柯通的去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铛”一下的金属碰撞声,让所有人都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唐猛露出他的钢爪瞬间从一旁将周陌崖的刀钳制在爪间。

“周陌崖你敢和帮主动手,你这是要造反吗?”唐猛这么一喊,他身边的随从也立刻把刀相向,柯通还未做反应,唐猛就窜到了柯通面前,像是在护着他一般,然后唐猛发力一把推开周陌崖。

“好你个唐猛,我与帮主说话干你屁事,你要插手的话,正好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周陌崖已是气急败坏了,全然不知他已经落入了唐猛的圈套。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体统规矩了,也立刻举刀回应唐猛的进攻。

唐猛用钢爪连接了周陌崖的三刀,爪与刀之间碰撞出了一簇簇火花,刺耳的交替声让很多人觉得耳膜都快穿孔了。唐猛比任何时候都凶猛地攻击周陌崖,周陌崖里层的衣服都被抓破了几道口子,有两条口子还渗出了血,周陌崖索性也不再保留实力。二人一直打到船舶停靠的桥头,纠缠在一起,四周的海水也被二人的内力激起千层浪,木头打造的桥面也变得七零八落,漂浮在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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