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特么看我干啥?”
“你说呢?怕你手欠呗!”
“……”
路口上忽然出现沉重脚步声,一个人影转过路口,小红缨当即一斜缺德眉:“站住!”
路过的人站住了,他是罗富贵同志,同样很不愉快地看着磨盘上的小红缨:“有病还是瞎?”
“少扯没用的。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进了那边大院了?那都搜过了你又进去干啥?朝我发什么呆?是狐狸让我注意你,你以为我愿意?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抓鸡了!”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哪有?”
“大狗,你搜他,兴许他拗断了鸡脖子塞包里了!”
“哎?哎哎?姥姥个大狗你敢……”
不一会儿,路口肃静了,那磨盘边上围了一动不动的大小四位,包括举着火把的吴石头也站在磨盘边上盯着磨盘上傻傻看,磨盘上有一只破壳才几天的小小雏鸡,毛茸茸地泛着绒黄,惊恐地频歪喙,傻傻注视着每一双注视着它的呆贼眼。
……
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最见效,果然从村里搜出伤员一位。马良二话不说当场把伤员的绷带拆了,枪伤!
胡义随即下达命令,九连收队,通知村民解散,不提这伤员是从哪家搜出来的,直接往村外抬,离开村子二里才停。
“你到底什么人?”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秋风游击大队的。你们……是独立团的?”
“秋风游击大队。”胡义将手里火把递给旁边的马良,在担架旁蹲下来,盯着伤员腿上没有被重新包扎的血色伤口,毫无感情色彩地点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秋风游击大队的。”
“你知道?”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们的人现在在哪?”
伤员黯然:“十里荡。也许……还在……”
突然一阵极度剧痛,令伤员反射性地猛坐起来,痛苦得那张病脸完全扭曲,因为胡义的拳头狠狠捶在他的伤口上。
“为——什——么!”这三个字真的是被伤员咬牙切齿说出的,语气中不仅发泄着愤怒同时也释放着痛苦。
“看来……我还得给你第二次机会。”胡义蜷动着刚刚沾了淤血的手指,重新攥成拳。伤员从他的细微动作里看到了杀机,于是垂下头,沉默了好几秒,忽然说:“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
第二次极度剧痛如期而来,导致全身猛烈一颤!伤口又一次被狠狠击中,力度大过上一拳更多,尽管这伤员倔强地不想出声,仍然控制不住喉咙开合。
“够了!”随着一声大喝,火把光线下出现了老秦,一脸义愤填膺看着麻木无表情的胡义,喘了好几口大气,终于又道:“给他个痛快行不行?”
“谢谢。”伤员仍然不抬头,低声出口。
然而,胡义无动于衷:“现在,是第三次机会。”
然而,伤员继续垂着头不抬,低声自语:“我只后悔……没和他们在一起……”
然而,胡义没再打出第三拳……
不是胡义下不去手,而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伤员……似乎是个真的……有一种失去后的悲伤,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