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义无语,新兵们可不无语,看着操场边一个是冷酷阴沉冒凉风,一个是高大威猛漏霸气,不禁忘记教训咧了嘴:“哎呀我去……又来一尊神?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今天就要挑新兵啦?卖力跑啊!拼了!此时不发挥表现必将遗憾终生。”
有人想卖力表现,有人未必呢,其结果……正在跑步的新兵队伍当场乱套,有人摔倒有人狂奔,放了羊。
……
郝平问杨得士:“你说……他俩那是干什么呢?”
杨得士仰了仰鼻梁上的眼镜,向操场边那俩人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我怎么瞅着像是在较劲呢?”
“不对!有问题!他俩这是给新兵看呢!这是立威!他们争的是人气!老杨,你先去团部吧,我得过去。”
“你过去?”
“咱三连缺的就是这个!难道让新兵们眼里只有二连九连?你瞅他俩那嚣张德行……太不像话了!”
“可就算你也过去站……横着没他们宽,竖着没他们高,能有什么效果?”
“没关系,我有微笑,四两拨千斤。只要我往那一站,就能立即衬托出他俩有多么白痴!”
……
两个连长身边又多出了第三个连长,郝平春风满面,站在了高一刀那侧半米远:“天气不错啊!二位……这是在看训练?”
“郝平?”站在当间的高一刀斜了眼,不高兴了,这笑嘻嘻的货往旁边一摆还怎么能体现出他的高大威猛?好不容易制造出的萧杀气氛荡然无存,一瞅郝平那德行就是来拆台的,语气不善道:“谁说我们是看训练?我俩晒脸玩儿呢,你凑什么热闹?丢得起这人吗你?”
郝平无语,胡义满头黑线,快崩溃了。
连锁效应是很无奈的一件事,操场边莫名其妙地杵着三个连长,看得一连长吴严心里问号一大盆,什么情况?独立团总共才四个连长,现在杵了仨,他这个一连长无论如何也得过去陪一陪吧?只能放弃对一连战士的训练监督,走向操场边。内敛的他向三位简单寒暄后,再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驮着背变成第四个无语的木桩。
小丙蹬着梯子从团部院墙里探出头,可不,四个连长半米一个间隔站在操场边展览呢。下了梯子,一边快速整理军容,一边匆匆朝大门走。
警卫战士问:“排长,你也要去凑?”
“警卫排也是独立战斗单位吧?这个时候不跟着亮亮相什么时候亮?提高我身价的时候到了!嘿嘿嘿嘿……”
“可人家都是连长。”
“我靠后站半步行不行?你废话怎么就那么多?自古都是五虎上将,四个怎么能圆满?长没长心?你当这种荣耀机会天天有吗……”
……
五个军人,在操场对面,脚踏黄土,背对斑驳,保持间隔,各具特色地站成一排,有冷峻,有高傲,有微笑,有无奈,有兴奋。无数目光不自觉地往哪里瞟,看不懂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感觉很怪,甚至很傻,却没人敢说。谁敢?
有一个人是能看懂的,至少她知道最初的原因。
后来,当他身边的军人一个个多起来,她又开始笑,至少她能猜得出高一刀是为什么来的,这滑稽的画面令她越笑越开心,笑到她捂不住嘴。别人看到的仅仅是一幅五个傻子的画面,她看到的是从未体会过的浪漫,在窗后偷偷笑到拭泪。
后来,她感觉窗框更像是相框,迟迟不肯挪开视线,后悔不该做个医生,应该去学照相,让青天厚土中的这些军人形象留存,直到泛黄。
她看得出来,那个军人在四个不知情者的陪衬下显得沮丧,那份沮丧反而使她惬意,喃喃说:“傻瓜,今天我不只满足你的愿望,还要让你看个够!”
轰隆隆一阵乱,一连的队列竟然也倒了,摔得乌烟瘴气惨不忍睹。铁,也有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