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露出无奈的表情,过了一会又乐观起来,对医生说那个家伙受伤了,现在宪兵警察已经在所有的药铺诊所都放了人,就算捉不住这个狡猾的家伙,他也会不治而死,早晚会在某个地方看到他的尸体。
后来宪兵告辞返回了病房,医生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顺着走廊准备回去休息。可是走出一段距离后医生突然停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掉回头,大步走向手术室。
打开手术室的门,开了灯,走过手术台,打开附近的一个柜子翻找,最后端出一个托盘就近放在手术台上,仔细查看。
所有的弹头都是七点六三毫米口径的毛瑟手枪弹,唯独一颗,是八毫米口径的南部手枪弹头。
医生用拇指和食指将这个南部手枪打出的弹头捏起来,放在眼前。弹头上的血渍已干,显示出令人不舒服的颜色,医生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
……
胡义睁开了眼,漆黑,隐隐约约能看出这是个房间,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闻到了空气里的特殊味道,终于记起了最后一幕,这是医院,病房,病床。
不用摸不用看也能感觉到腹部打了厚厚的绷带,伤口隐隐地疼。
扭头看看另一张空床,于是撑着两手,咬着牙努力坐起来,疼得开始渗出汗。
警裤还穿着,脊梁是****的,腰间一截被纱布绷带裹了厚厚一层。当时把这里当权宜之计,结果连子弹都被鬼子热情地取出了,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夜长梦多,躺在病房里早晚要穿帮,必须离开。其实胡义不知道已经过去两天了,他根本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然,即便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他没有开灯,在昏暗光线里,从床下找到了那双皮鞋,用了很久才穿在脚上系好,因为弯腰这个动作对他而言太痛苦。
虚弱状态没耽误站起来,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这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同时还有一男一女的对话声,说的是日语。
……
病房门突然开了,走廊里的灯光猛地照亮了一大片病房地面,医生进门两步停下了,借着身后的光线能看到病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床是空的,这让医生的眉头紧促起来,楞在当场。
护士跟着进门,到门侧边开了灯。她的动作刚刚完成,就听到背后传来了某种东西被穿透的声音。她不知所措地傻傻回头,看到医生背后站着一个赤膊上身的魁梧身影,医生的嘴鼻被后面的他捂住了,他正撤开摆在医生脖子部位的右手,露出了医生那正在冒着血泡的喉咙,咕噜咕噜怪怪地响着。
而他的右手里,露着一截血淋淋的镊子尖,在门外走廊光线的映射下,一滴血正在滑落地面。
只是看着这幅画面,护士已经惊骇到近乎窒息,因为努力吸气,已经令她戴着的口罩吸变形附在在脸上,能够听到气流穿过缝隙时的嘶嘶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