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楚楚愣了下,继而连忙摇头:“我理解公子的,满枝和我说过这个,我……我就自己瞎想……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觉得公子是个可交之人,所以怕坏了彼此关系,公子勿怪就好……”
“别想那么多。”
许不令自己擦完了胸口的淤青,又用热毛巾敷着,轻声道:
“我得去杭州一趟,你先去淮南等着,约莫十来天就回来了,若是没有意外,到时候一起返程去肃州。你老家不是在关外吗,到时候我带着你出关浪一圈儿,找找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钟离楚楚听见这个,眼神微微动了下,犹豫了片刻,抿嘴一笑:
“我去了关外一趟,也没什么好找的……我从小在南越长大,其实挺想和公子一起去南越的寨子里看看,那个地方虽然穷苦了些,但是很漂亮……”
“南越?”
许不令略微无奈,抬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许烈的孙子,当年把南越打进山沟沟的罪魁祸首,你把我带回去,是想引狼入室,还是想让南越国主‘挟世子以令诸侯’?”
钟离楚楚自然知道这个,对此摇摇头:“南越和你们中原不一样,大部分都是寨子当家做主,我们的官府不怎么顶用,谁当皇帝都差不多……不过你要是过来的话,还是别带兵的好,要是把师父的寨子的毁了,她……她手段可多了……”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有机会再说吧,不过我要是去南越,很可能就是天下大乱开始打仗了,不然以我的身份,不好到处乱跑。”
“公子不用当真,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现在这样挺安稳的,打仗没意思……”
闲谈之间,夜莺做好了饭菜,端着托盘进入房间。
许不令搏杀半夜又没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接过来便开始狼吞虎咽。
钟离楚楚抿了抿嘴,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站在跟前,却连一个话题都找不出来,便也没有再打扰,端着一碟小菜两碗米饭出了房间,来到师父的厢房内。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只开了两间不大房间,房间里水雾蒸腾,夹着点点水花声。
钟离玖玖很注重仪容,在荒山野岭蹲了几天有些不舒服,跑下去打了热水上来,还拿出了花瓣、自制沐浴露等物件,在香喷喷的木桶里认真清洗。
钟离楚楚放下饭菜,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便走到了屏风后面,解开衣裙抬腿跨入了木桶内。扫了眼师父,却见她正想着什么事情,只是对她笑了下,便又把目光移向了水中的红色花瓣。
木桶不大,两个人还有点挤,钟离楚楚靠在师父跟前,抬手撩起水花,帮忙给师父清洗乌黑秀发,柔声道:
“师父,想什么呢?”
钟离玖玖从小和徒弟相依为命,早就习惯了一起洗澡,依旧自顾自的想着事情,轻声道:
“楚楚,你说许不令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以前觉得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君子,很冷的那种,不过……现在发现他好像有点不对劲……”
钟离楚楚轻轻蹙眉:“许公子挺好的呀,温文儒雅、德才兼备,根本就没缺点……”
钟离玖玖能说真心话的,也只有身边的徒弟了,当下转过身来,认真道:
“他身边有好多女人,看起来有点好色,你没发现吗?”
许不令好色?
钟离楚楚可是当代八魁,在新八魁没出来之前,就是现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对她都不理不睬的,能叫好色?
“师父别瞎说,他是藩王世子,身边有几个侍妾很正常,若是没有才真奇怪。他和那些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男人不一样……”
钟离玖玖越听越不对,她方才可是被眼睛占便宜了,腿还被拍了下。她扫了徒弟一眼:“楚楚,你怎么老给他说好话?今天还准备让我给他解毒,我可是你亲师父,你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我往他床上推……”
“哎呀~”
钟离楚楚听到这个顿时愧疚起来,把钟离玖玖转过去,很孝顺的揉着肩膀:“我……我当时着急了,也没多想,谁能想到许公子也会开玩笑……”
“男人都这样,嘴里话信不得,你以后别表现的那么急切,小心被人三言两语就给骗走了,你看看人家宁清夜,冷的和冰锥子似得……”
“师父,我只是想和许公子结交而已,没有其他心思……”
“只是想交个朋友,你就把我这亲师父往男人床上送,唉……心好痛……”
“师父,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叽叽喳喳,你来我往。
师徒说笑之间,东方的天空渐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