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乌色瞳孔猛然收缩、颤大,旋即失了幽乌之色,只有一片银白。
而他被花香即将扼死,并不慌张,启唇勾勒一抹毒笑道:“你果然是那个没死绝的萧翊手下之人。他们就要攻进洛阳了……到时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孽债,全是孽债!”
江迟青绿如藻丝的鬓角处一枚星火光芒的风莲熠熠生寒芒,闻言淡淡撇了撇嘴角,两点赤色如珠玉般精巧可爱,随着如虹唇瓣动颤而弯曲。
“如若这世上真有如是因果孽债,第一个我便要你们这帮混账死绝!”
言罢,呵声气势如剑破长空,如刀芒般悍然耀目的厉害,那身月色流光的裙裾刹那开绽一朵如风莲样式,屈指,眸处藏水暗含杀机。
他也不多作挣扎,反而奇异的任由那花香将他的身影缠淡缠死,渐渐褪去光彩,露出原本的清俊面孔,面有诡异神色。
“前魔尊大人养了你这祸星三年,求得不过是你成为他的一条好狗。你还这样的年轻,不如投来吾主处做左右使逍遥自在。”
江迟鄙夷的吐了一口唾沫,但终究因为心藏谨慎不敢用出全部气力,只得使些笨拙厚重的杀招,次次皆扑了个大空。
她忽而感觉全身气力都扑作一团柔软无力的云团,连带极艳鬓边闪耀躲避风向的珠饰也不堪其重的将原本发髻散落大半,如两抹玉剑的修长指尖渐渐麻力了起来,揉心凿髓的麻痹。
那魔族少年见已是时机,仰天一哂:“不往吾主特地为了你这贱人造了如此毒香,吸入便能杀截你全身的气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瘫软无力了?”
江迟怔仲地端凝自己的指尖,唇角如血两点不知因何黯淡了起来。
“洛阳的鬼魅,原是你那好主子信山君投放的罢。”
忽而一点锋利扇面擦脖颈而去,细小麻木的伤口流出一线血红。
她眸色不知因何而变得睧沉窈黑,连带着因为麻木失力被困住一身灵巧劲儿与灵气而被弄出伤痕也并未搭理,见那清俊的少年郎果真露出一副“如是”的快意神情,幽幽凄凄地笑了一下。
“让我猜猜……瀛洲佛门的事情也有他的手笔罢?毕竟那时先魔尊萧翊魂灵已被天雷劈散。你们杀了那么多的人,其中还有孩童与少女尤为多,要的不过是他们的怨气最为毒辣,最能生成病气,是不是?”
她忽而极低的叹息了一声。“可你还是太年轻了。”
冰雪寒息践骨的厉害,但江迟却察觉不到一点的冷气。
她呵了呵气,伸手僵硬地接住一抹剔透如琉璃的冰晶,唇边笑意渐浓渐苦。
“那女子最后得了往生佛的指引,得知自己与少年郎终究是无缘,便痛下杀手,将那少年的头颅深埋在终年降雪的东北郡三山之中,于是便生出了怨魂化作的风莲。风莲又是非冰冻之地不生的产物……昆仑的玉山一脉,听闻便是成千上万的银海浩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