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几分灵动清透,“难怪是个东西的都想提防着你,不好,不好。”
谢临歧懒懒睥睨着她,宽袍被斜飞入室内的雨丝浸湿个泰半。“我如今要修身养性,算你走了运了。”
江迟悻悻的摸着天禄,唇畔绽放一抹憨厚笑容。“唉……不过,那鸟儿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养的。一身黑漆漆的硬毛,看着让人想摸的欲望都没有。”
她掌下,天禄似是也认同的点着毛茸茸的狗头。
谢临歧淡淡的含笑望她,眼有深意。“那是天帝座下的黑尾使,专门负责替他为一些神仙传消息的。十几日前,昆仑熏池行迹消失。十六日前,青鹤使暴毙。”
江迟无辜的望着他,老成的且异常不要脸的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靠着门框,唏嘘道:“怎么跟瘟神似的……来一个死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府的细作呢。”
谢临歧不再望她,反而是自宽大的袖摆间探出一只修长美丽的手,在空中慢慢转了腕,低声道:“总是有些人以为,所有人都该顺着轨迹走。人间是,昆仑也是。”
江迟打了个混沌的哈欠,懒懒撤去,声音漫然,颇有几分不屑。
“你若是真的当了他的棋子,我才觉得怪啊。他一个人有病也就算了,连带着自己祸害一群人,这种缺德的不留着推翻等着过年杀猪么?”
谢临歧一双浓丽烟水的眸子看不真切神情,视线慢慢的冷淡了下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
江迟狡诈的回眸,头一次,对着外人露出自己真实的神色,但也只是恍惚的一瞬,足够谢临歧望清了。
“是福?是祸?”
她亦是如此诘问着他,丝毫不避讳自己祸星的身份。
谢临歧的面庞犹如佛玉剔透清秀,闻言抬睫,苍茫烟水隔去了真实神情。
他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淡淡划过冰冷天际,在江迟的眼前定了格。
“是福是祸,你已来。”
江迟微笑,憨厚的打袖摆之中掏出数十朵璀璨光华的风莲,空中径直抛洒。
那些冷香有烟灰色蔓延,滑出他与她之间的视线,慢慢向天穹飞去。
头一遭。谢临歧淡淡的衔起一抹绝艳笑容。
她懂他的心思,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千百回转。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注定不能活到大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