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道:“阿渊,一个储君之位,怕是安抚不了林家,要不……朕再封林千山一个侯爷当当?”
“随你。”元渊淡声回答。
随后,他起了身。
丹青应声进来,端了清水,伺候他洗漱。
洗漱完毕,元渊侧眸看了一眼跟尾巴似的跟着他满寝殿转的姜贤:“我要更衣了。”
“啊……”姜贤轻咳了一声:“阿渊,我去寝殿外等你。”
说完,抬脚往外走。
元渊换了身靛蓝色衣衫,出了寝殿,就见,姜贤果然乖乖立在檐下等他。
听见脚步声,姜贤转身:“阿渊。”
元渊冷淡道:“去偏殿,先用膳。”
“嗯!”姜贤又乖巧点头。
做了错事,他就分外乖巧听话。
元渊想生气,都气不起来……
用了膳,两人才一起往惠宁宫走去。
远远的,就见惠宁宫外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这是怎么了?”姜贤问。
他话音落下,李德山就小跑着过去询问。
很快,人就回来了。
李德山躬身道:“回皇上,千岁,听闻,太后召见了大理寺卿,还把宫人全赶出来了。”
大理寺卿?
元渊眯了眯眸子。
姜贤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大理寺的,来太后寝宫做什么?”
李德山摇了摇头。
元渊情绪很淡,开口道:“先进去瞧瞧。”
“听阿渊的。”
免了通报,一行人进了太后寝殿。
还在寝殿外,元渊就耳朵动了动。
姜贤眼尖,立刻问:“阿渊,听到什么了?”
元渊蹙眉:“没什么。”
“好吧。”姜贤点头,随后大步迈入寝殿内。
寝殿内,正燃着安神香。
窗户都闭着,光线有些昏暗。
室内,透着一股子颓败的气息。
脚步声刚传至屏风后,里边的对话就停了下来。
一个宫女匆匆出来,见到来人,愣了一瞬,连忙屈膝行礼:“拜见皇上,拜见千岁。”
“免礼。”姜贤抬手。
寝榻上,太后疲惫地道:“既然来了,那便进来吧。”
元渊和姜贤这才进去。
只见,太后虚弱地靠在床头。
两人先后行了个礼。
不过是几日的时光,太后人就老了一圈,本来保养得宜的脸,皮肤呈灰青色,眼窝凹陷,眼角生出眼纹……
离寝榻不远的大理寺卿张谦扶着膝盖,缓缓起身,行礼道:“老臣拜见皇上,见过千岁。”
姜贤摆出皇帝的架子,虚抬了一下手:“爱卿请起。”
张谦站直了身子,抚了抚一片白的胡须,眯起浑浊的眼睛,朝元渊看去。
榻上,太后掀起眼皮,看向元渊和姜贤:“今日,哀家请大理寺卿进宫,是为哀家主持公道的。
当着张大人的面,你们告诉哀家,哀家的孩儿去哪里了?”
孩儿?
元渊勾唇,讥讽一笑。
他似笑非笑地问:“怎么,太后想为一个野种正名?”
“九千岁,慎言!”张谦长着人老资历大,板着脸开口:“太后所生的,乃是先帝遗腹子!”
遗腹子?
没想到,他随口一说的讥讽话,这些人还真用上了。
元渊冷笑。
他嗤道:“张大人可是老糊涂了?今夕何夕,大人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张谦阴沉道:“元渊,你为了掌权,杀害了多少无辜?
连一个小婴儿,竟也不肯放过?”
说完,又看向皇帝,痛心疾首道:“皇上,元渊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不能留啊!”
姜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