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一点。”破月伸手扶了她一把:“没人催你。”
元杳揉了太阳穴,看向破月:“昨夜,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后来?”破月问:“具体时间段是?”
元杳借破月的搀扶,坐到凳子上:“小叔叔离开后!”
破月:“……”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元杳:“寻常喝醉后,进行什么环节,你自己不知道么?”
元杳:“?”
她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一旁,破月就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不过是千岁问了你一些话罢了。”
元杳:“……”
完蛋!
元杳一口喝光一大杯蜂蜜水,捋了衣袖:“快,端水来,我要洗漱!”
她急匆匆洗漱完,换了身衣裙,去到九千岁的院子。
还在院外,她就扬声道:“爹爹,你起了吗?杳儿进来啦!”
院内传来九千岁的声音:“进来吧。”
元杳拎了裙子,踏入院内。
院内,一株腊梅开得正好。
腊梅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桌边的红泥火炉燃得正旺。
壶中,茶水正沸腾,满院子都飘着茶香。
而桌上,正摆着丰盛的早膳。
九千岁和鹤音,正围炉而坐,手边就放着茶盏。
影坐在茶炉旁,慢条斯理地烹着茶。
元杳乖巧地打了招呼,就问:“小叔叔还未起吗?”
问这话时,她有些虚心。
鹤音拿起茶杯,看了她一样,声音清润:“估摸着,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
元杳咋舌。
小叔叔这酒量,也忒差了。
喝得比她少,醉得比她厉害,还起得比她晚……
九千岁招手:“团子,过来。”
元杳忐忑地走过去,甜甜软软地唤道:“爹爹。”
九千岁唇角一弯,狭长的眸子里盛着笑意:“昨夜睡得可好?”
元杳回道:“杳儿睡得很好。”
九千岁颔首:“那么,待会儿用罢早膳,陪爹爹去种花吧。”
种花?
元杳坐到九千岁身旁,开心道:“云潺把花枝送到你手里了吗?”
九千岁莞尔:“你嘱托的事,他敢不完成?”
“那倒是!”元杳开心道。
一旁,影递了杯茶过来:“杳儿,喝茶。”
元杳甜声道:“谢谢影叔叔!”
她捧着茶杯,礼貌性地喝了一口。
一旁,鹤音算了时间,转身看向静静立在檐下的觅夏:“去,唤阿宁起来用早膳了。”
觅夏欠了个身,转身去了谢宁的院子。
不多时,谢宁就一身白地来了。
他抬着衣袖半遮了半边脸,露出来的半边脸,表情如丧考妣。
腊梅树下,众人齐齐抬头。
谢宁双手捂脸,满头白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蔫蔫儿地出声:“师父,兄长,晨安……”
没人应他。
元杳轻咳了一声,同谢宁打招呼:“小叔叔,晨安呀。”
谢宁:“……”
他捂了脸,转身就要走。
元杳:“?”
她好奇道:“小叔叔,你跑什么?”
谢宁闷声道:“小杳儿,你别理我!昨夜……昨夜我太丢人了!”
若这不是他的宅子,他铁定拔腿就跑。
鹤音抿了口茶,透着略带淤青的双眸,目光灼灼地看着谢宁:“阿宁,你过来。”
谢宁缩头:“我不……”
九千岁没鹤音那般的好耐性,冷淡开口:“谢宁,你是豆蔻少女么?
扭扭捏捏,越活越回去了?”